清晨,伴隨著桂花濃郁的香氣,周文悠悠醒來。嗅著花香,周文心情愉悅不少。三兄弟出門上學前,周繼先突然叫住了他們。
“今天早點回家。”
周繼先囑咐著,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在說這話時一直瞧著周文。
-------------------------------------
周文轉(zhuǎn)動著手中的鋼筆,另一只手撐著腦袋回想著早晨父親的眼神,父親眼中好似帶著笑意。
“周文,周文!”
張楚不耐煩地喊著周文,周文茫然地抬頭瞧著他,也同時看到他身后的陳怡,陳怡朝他招了招手,羞澀地看著他。旋即,周文收回視線,望向張楚。
“有什么事?”
張楚一愣,十分不情不愿道
“陳怡,陳怡想問你放學后有事嗎?我們話劇社新排了出話劇,她想……請你看看,再給些建議。”
說完,張楚雙手環(huán)抱于胸前,他撇過頭去的瞬間也白了一眼周文。他就不明白了,周文這個紈绔子弟能給他們什么意見?。窟€有陳怡,為什么……她會期待周文來觀賞他們的話?。繛槭裁此孟窈茉诤踔芪??
“抱歉?!?/p>
聞言,張楚瞪大了眼睛,他其實根本沒想到周文會拒絕。
“你……”
“今天家里有事,父親囑咐過了,讓我早點回家。不好意思,不過,謝謝你們的好意。”
周文起身朝著他們歉意地點了點頭,隨即抱著書本隨著其他同學前往另一個教室。
張楚定定望著周文的背影,那筆直的身影沒了曾經(jīng)的玩世不恭,也沒了高人一等的姿態(tài),他不得不承認周文身上真的多了幾分溫和與正直。
“周文……好像變了。”
張楚喃喃著。
“是啊……”
陳怡失落道,周文變了,變得好陌生,這樣的客氣與禮貌,這樣的疏離與冷淡。張楚望著陳怡,他不得不承認陳怡在為周文的婉拒而傷心。
“陳怡……你別管周文那小子,他……”
“我沒事。周文家里有事,我……我們也不能強求他?!?/p>
說罷,陳怡轉(zhuǎn)身離開,與周文……背道而馳。
-------------------------------------
放學鐘聲響起,劉遠周文剛跨出校門便瞧見劉志輝一蹦一跳地來到他們面前。
“復讀一年,你很開心嗎?”
劉志輝那笑嘻嘻的臉剎時垮了下來,他斜瞪著‘教訓’他的劉遠。
“好啦,什么事讓你這么高興?”
成了‘和事佬’的周文隔開了正‘仇視’的兄弟二人,打著圓場道
“這還用得著猜?八成是和尹子安待在一個班了吧!人家是個好姑娘,小輝你還是先和她好好學學吧!”
長兄如父,劉遠‘居高臨下’地訓導著劉志輝,劉志輝聽得頭暈,他心里不服,可面上卻一點都不敢顯露出來。他暗暗揪了揪周文的衣袖,臉上一副祈求的模樣,求周文幫忙。周文斜睨了他一眼,無奈搖著頭開口道
“尹子安呢?怎么沒和你一起回來?現(xiàn)在不太平啊,她一個女孩子,能行嗎?”
“你又不是不清楚阿根叔,他不允許尹子安和我們走得太近。阿根叔……他一直秉持著人有三六九等的態(tài)度……總是習慣將我們分成兩類人?!?/p>
劉遠緊皺著眉頭,他不喜歡這樣的阿根叔,他參加革命是為了什么?為了他的父親,為了他的報國之心,除此之外還有呢?還有他所見到的一切,腐朽的社會,苦難的百姓。他向往那個他們理想中的社會,他想拯救苦難的人,想解開糟粕帶給人的束縛。不過,這一切談何容易啊?
劉遠嘆了口氣,再一次看向劉志輝,伸手揪起他的耳朵
“哥!放手,疼??!”
“現(xiàn)在給我好好讀書!至于以后……看你自己,還是那句話,她是個好女孩。”
劉志輝一怔,耳朵上的痛覺隨之消失,他揉了揉耳朵,似是下了決心一般,道了句‘好’。
-------------------------------------
周公館隔壁的洋房前停著幾輛車,一件件家具從車上搬了出來,運進了洋房。
“這幢洋房空了有段時間了吧。是有新鄰居嗎?”
劉志輝正念叨著,一輛小轎車緩緩停在洋房前,車門打開,一個女孩輕快地‘跳’了下車,隨后轉(zhuǎn)身面向兄弟三人,她盈盈一笑,活潑地朝他們揮了揮手,有些激動地喚道
“周文!”
「蕭……雅?!?/p>
周文掐了一下自己手背上的肉,好痛,所以這不是夢!
「今天早點回家!」
「爹……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周文喜出望外,蕭雅來上海了,她,就在自己面前。
“蕭雅!”
周文大聲呼喚著,他的喜悅,她聽到了。
突然間,微風襲來,桂枝輕輕搖曳,一場甘美的“桂花雨”悄然落下,空氣中彌漫著迷人的花香,仿佛在訴說著這個季節(jié)的故事。秋天,看似繁華落盡歸于塵埃,是個孤獨而憂傷的季節(jié),但它也有著獨特的魅力。它并不是只有蕭瑟和凄涼,也有著屬于它的溫暖和美好,就如此刻他們再度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