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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苡楠看著閉上眼睛的少女，渾身都在顫抖，寒風呼嘯，欲要蓋過女孩無助的吶喊，林嘉凌也注意到了對方的不對勁，他瞪大眼睛，“翠玉?。?！”

回應(yīng)的只有耳邊呼嘯的風聲。

眼淚自兩邊劃過，鮮血自口腔涌出，她拼盡全力伸出雙手，卻挪移不了半分。

此時身前落下陰影，那陰影戴著寬大的斗笠帽，身后的帷幕被凜風肆意撕扯，飛揚。

散兵...

什么東西掉落在了慕苡楠的面前，她顫抖著，模糊的視野慢慢聚焦。

那是斷裂成兩半的套鎖。

少年就這樣靜靜站在她的面前，沒有言語，沒有動作。

時間不多了，慕苡楠拼盡全力抬起頭，對上的卻是一雙無比冰冷的視線，這種視線幾乎好比盯著冰冷的死人，猶如深淵的海域冷漠如鏡。

“大人...我求你，救救她...”

身旁，冷風吹起少女沾血的衣領(lǐng)，嵌在雙刀中的草系神之眼能量在不斷流失?？蘼暸c哀求聲融進沒有感情的風中，面前少年腳步微頓，隨后緩緩蹲在女孩跟前。

“你有什么資本求我？”

“對不起...”她埋下頭，嘶啞的聲音帶著血漬，“我不會跑了...我求求你了...”

散兵就這樣冷冷看著趴在地上，卑微到幾近碾入塵土的人，隨后站起身慢慢移動步子，停在翠玉身邊，食指停留在對方鼻尖，良久之后少年的聲音幽幽響起

“死了?！?/p>

在他話音剛落的那刻，那刀間的神之眼也終于完全黯淡，少女的身周發(fā)出瑩綠色的光芒。

當神之眼的主人徹底死亡后，神之眼會動用殘余所有的能量，以最貼切原主愿望的形式處理其尸體，或化作清風，或化作清流，又或是淪為塵土與小草。

似有流風自少女身周吹起，不同于猛烈的寒風，這股流風溫柔而又輕緩，那一刻慕苡楠睜大眼睛，她看見了翠玉，很久很久以前的翠玉。

看見她跨越七國尋找自己的身影。

看見她加入愚人眾，一路披荊斬棘成為第二席副官的身影。

看見她靜躺在實驗臺上，被剖開胸膛植入定位炸彈的身影。

她的雙眸逐漸從希冀變得麻木，再到最后的再次充滿希冀。

「“翠衣薄紗如花艷，柳眉鳳眼俏佳人”」

「小姐有什么愿望嗎？」

「我...我想要走出璃月！」小女童咯咯笑著，將腦袋依偎進翠衣女孩的懷中，「翠玉姐姐，那你有什么愿望嗎？」

翠衣少女開心地捂嘴一笑。

「我的愿望，就是守護小姐你的愿望」

「我會化作世間的流風，吹拂天際，見證小姐的長大，駐足遠方，永遠守望...」

草系神之眼短暫地發(fā)出光亮，面前的少女化作清風與點點綠色的熒光，逐漸消散。

“哐當”一聲，那顆神之眼已褪去色彩，自刀中脫離而出，慕苡楠顫抖著，伸手握住那顆神之眼，眼淚自兩邊緩緩淌下。

她找了自己整整八年...

而自己呢...？

慕苡楠突然笑起來，下一刻喉間一頓，大口鮮血自口中吐出。散兵眉間一蹙，蹲下身將地上的人打橫抱起。

女孩無力地靠在少年的肩膀，嘴邊的鮮血仍在流溢，手中仍死死握住那顆神之眼。

“3017，這是第四次...”

散兵的斗笠帽遮住了飄落的紛雪，他慢慢用自己的袖子拭掉女孩滿嘴的血污，沉下目光，慢慢原路返回。

“至于地上那人...”

“他的死活與我無關(guā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