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瑛娘一夜未合眼,不知不覺中,她竟困到趴在隆延宗的床邊上,睡著了。
隆延宗忍受著痛苦,他熬著熬著竟也睡了過去。
可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卻始終沒有分開。
這一幕,被前來送食盒的佘小四撞見了,他驚訝得睜大了雙眼,嘴巴張成了一個O字。
他還來不及說點什么,隆延宗就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吵醒柳瑛娘。
隨后,查房的小護士一來,還是驚醒了柳瑛娘。
她睜開曚昽的睡眼,看到佘小四,又看到自已和隆延宗緊緊相握的手,猛的一抽回來,徹底清醒了,臉?biāo)查g刷的紅了。
好似被人撞見極不光彩的事,她柳瑛娘不是這樣的一個人啊。
真是,造孽!
一夜過后!
柳瑛娘又變回了那個柳瑛娘。
她怎么能和孩子的三叔手握著手呢。
她直直的站了起來,愣愣的,感覺到哪,哪都不自然。
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手不知道怎么放,腳不敢動,頭發(fā)亂了不敢去捋正,臉不知道往哪里擱。
哪哪都尷尬!
那雙手發(fā)燙得,好似被開水燙壞了。
隆延宗看出了她的拘束,他薄唇微啟,張了張口,想叫她小瑛子,猶豫沉思片刻,還是喊了她一聲。
二嫂,你累壞了吧?
先回去休息吧,既然佘小四來了,讓他照顧我便成。
佘小四:對啊,二少奶奶,您還是先回府里梳洗,吃點東西,補一下覺吧。
我看隆縣長醒了,應(yīng)該沒什么危險。您放心的回去吧。
柳瑛娘:成,我回去看看牢生。
她丟下這句話,就逃也似的走了。
佘小四打開食盒,喂隆延宗吃清淡的瘦肉粥,他邊喂邊問。
隆縣長,你還好吧?
隆延宗:費話!
佘小四:腿痛嗎?
隆延宗:這不費話嗎,死不了。
佘小四暗中觀察了一下隆延宗,見他情緒不錯,就含混躲閃問了一個問題。
那,那,那你和二少奶奶是怎么一回事?
隆延宗斜了他一眼,這是你關(guān)心的事嗎?
佘小四識趣的閉嘴。
良久后隆延宗嘆了一口氣,我和瑛娘的事,大概是從小時候,我給她往祠堂里送包子的時候,可能就有了感情。
只是我一直將這份情壓抑在心里,最近這幾年,和她接觸多了,便不可受控了。
佘小四:可她是你的二嫂。
隆延宗繼續(xù)嘆氣,我二哥已經(jīng)過世那么多年,柳瑛娘也只不過是個寡婦。
她喪夫,我未娶。兩人在一起,這有什么問題?
可笑的是這封建的舊社會,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卻沒一點地位。
這對女人不公平,我從南洋留學(xué)回來的,接受的是新的思想教育,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佘小四憋憋嘴,我是不懂,我沒文化,我一個下人哪敢跟您比,您是去了南洋留學(xué)歸來的,滿肚子的洋墨水。
但隆縣長,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這還不成嗎?
隆延宗斜了他一眼,無聲嘆氣!
左腿中槍沒有壓跨他的意志,但他深知,他要走的那一條路,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