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隆延宗身上的傷由于天天上藥,已恢復(fù)了不少。
這天他穿了一套西服,頭發(fā)梳得油光锃亮的,整個人神清氣爽,頗有種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
隆家由于遣散了所有家丁,沒有往年那么熱鬧。
但這個年,隆延宗卻過得非常的舒心。
他宴請了高團長和佘小四一起來吃團圓飯。
既然沒有任何下人,那么做這一頓年夜菜的自然是柳瑛娘。
一大早,她就在廚房忙碌了起來。
隆延宗穿著那套西服,款款地走到柳瑛娘的后面,雙臂張開從背后環(huán)抱住了她,下巴輕輕的蹭到了她的肩上。
輕軟的聲音湊近了她的耳邊:小瑛子,你還真是賢惠,這一大早的就這么操勞,我不許你累著了。
柳瑛娘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這大年三十的,雖說奶奶和娘在京城,可這過年就得要有過年的氣氛,再說了,你邀請了高團長來。
這團圓飯,定是得做得豐富一些。
隆延宗寵溺的說道,那我也不許你累著了,等接回了娘和奶奶,就把所有的下人都召回來。
要不,我來幫忙吧。
說著他便擼起西裝的袖子。
柳瑛娘見他這架勢,哪里像個炒菜做飯的樣子,堂堂隆家少爺,怕是活了半輩子都沒進過廚房吧。
想歸想,但她也沒有要趕走他的意思。
隆延宗傻站著,面對廚房的肉菜和鍋碗,他覺得無從下手。
柳瑛娘便親自教他,這菜要怎么擇,肉要怎么切,骨頭要怎么砍,湯要怎么熬,她越說他就越迷糊。
實際上,隆延宗一點忙都幫不上,可有可無的邊緣人物罷了。
但廚房里歡聲笑語,你儂我儂的兩個人。
高團長和佘小四都看出了端倪。
待飯菜上齊以后,他們幾人齊坐在餐桌上。
五大三粗的高團長早就憋不住了,沖著隆延宗調(diào)侃道:我說兄弟,你這穿得光鮮亮麗的,整個人滿面春風(fēng)是什么情況?
隆延宗沒有回答他的話,他愛憐的夾了塊魚肉放到柳瑛娘碗里溫柔道,小瑛子,這魚肉鮮著呢,你嘗嘗看。
柳瑛娘也不躲避,在典當行的日子里,見慣了太多形形色色的大場面,她早不在是市井婦人,她大大方方的回應(yīng)了隆延宗。
她夾了個雞腿放進隆延宗碗里,說道:延宗你這身上的傷還沒好全,得多補補。
這番禮尚往來,愛意傳綿。
這你妹的。
直接官宣了是!
無聲無息盛出來的愛意,不用刻意表現(xiàn),佘小四和高團長都看明白了。
高團長哈哈大笑,他給在場的人,酒杯倒?jié)M了酒。
高興的說道:兄弟,你們倆終于修成正果啦?我真替你高興吶。
柳瑛娘可是我兒子的干娘,你得對她好一點,可千萬不能讓她受半點委屈。
隆延宗白了他一眼,我隆延宗的女人,我還能讓她受半點委屈不成?
佘小四也高興,隆縣上,你這單身了半大輩子,終于不在是獨單一人了。
隆延宗嚴肅的看他,叮嚀道,小四,你這也老大不小的,得抓點緊。
高團長舉杯,來來來,我們大伙干了這杯酒,今個兒可真是個高興的日子。
然后他隱晦的問隆延宗:兄弟,你倆的事,你娘你奶奶那關(guān)過得了不?我看這擇日不如撞日,義兄我作主當你們的見證人,要不你倆今天就拜堂成親吧?
咱們來個先斬后奏,生米煮成熟飯。那咱娘咱奶奶不就徹底沒轍了嘛?
今個兒真是個好日子,依我看,你倆今晚就洞房花燭夜吧。
高團長邊說邊爽朗的哈哈笑。
隆延宗搖搖頭,一口否決。
他長手一伸,拉過柳瑛娘的手,男人掌心的溫度,瞬間傳了過來。
我隆延宗的女人,我得光明正大的娶,豈能這般偷偷摸摸的。
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我想我娘和我奶奶就算再怎么迂腐,也該看淡了吧。
我都是死過幾回的人,經(jīng)歷了這么多劫難,早也看透了生死。
可我隆延宗再怎么樣也是個男人,有血有肉的男人,我的婚事,我想被世人祝福。
柳瑛娘的眼角忽閃出了淚花,活了這么大半輩子,經(jīng)歷了那么多苦難,終于有人護她周全,她甚是覺得欣慰。
高團長哈哈大笑自嘲道,還是兄弟想得周全,我就是個頭腦簡單的粗人,讓兄弟見笑了。
新年好啊,真讓人高興,咱們今個兒痛痛快快的喝酒,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