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也放了,煙花也看完了,只要下了城樓回家今日就可以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了,正要下城樓,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開始下雪了,幾乎是驚喜的喚了一聲"夜華你看下雪了?!毖┹p輕的飄落,然后飄落至他的發(fā)梢上,星星點點的白。
他卻只是笑著嗯了聲,牽著我的手下了城樓,他只是慢慢地走,手也不曾拂去發(fā)上那愈發(fā)多的那抹素色。我則伸出空閑的左手來接雪花,驚奇之余想起之前還放了燈就感到慶幸,"夜華我們運氣真好,要是剛剛晚些放燈的話,可能燈一放雪一砸,燈就落了,還好我們的燈早就飛的好遠好遠,雪就砸不下來了?!?/p>
"砸?”他啼笑皆非地搖了搖頭,用右手也接了雪,"這么小的雪也能算砸嗎?”
我不滿的回懟他,"你怎么知道它等會不會變大呢?真是的?!?/p>
"嗯,夫人教訓(xùn)的是。”
"我們成婚了嗎?誰叫你喊夫人了?”雖然在我心里他早已是我唯一的夫君了,但我這個人有時候口上就喜歡爭一爭,誰叫和他爭特別有意思呢。
"哦,夫人覺得我們該什么時候成婚?”盡管我這么說他的稱呼還是沒改
我有心想逗他,"我有同意過我們成婚這事嗎?”
"那夫人怎樣才能同意呢?”
"儀式齊了我就同意”
"儀式?夫人我可是早就向你表了白的,就差娶妳了?!?/p>
"不行,相愛的人若只是表個白就能成婚了那可不行,我們有談情說愛過嗎?沒有吧,談完就成婚總可以了吧?!?/p>
"那夫人想談多久?”
我假裝認真的想了想,"要不十年吧?!?/p>
"十年?這太長了,不行不行,要不砍半吧,十個月如何?他說這話時表情好像在他眼中十年漫長的像一生的委屈與不情愿。
十年而已,哪里長了,我們又不是凡人。
再說了某君的算術(shù)真是"好的出奇”十年砍半是怎么算的出來十個月的,這么死皮賴臉的話也虧他說得出口。
"十年把年字砍掉不就該十月嗎,再說我不死皮賴臉點,怎么追到夫人?!彼惹爸皇亲笫譅恐业挠沂?,彼時卻抱著我的右手癡漢地笑。
我的天,某君你此刻身上的高冷冷漠被你吃了?
他好像也認真地想了想,"十年減半…不對,十年減半應(yīng)該是十天才對,不對不對應(yīng)該是十個時辰才對。”我無語地扶額,某君你此時幼稚鬼的模樣還不斷變本加厲,你有本事更過分點嗎?!
真不知道那些信服他的臣民和屬下看到他這模樣作何感想…
我無奈地拖著他走,對你沒看錯,不是牽,也不是拉,就是拖。誰叫某君突然化身牛皮糖抱著我的手不肯放,還裝成被誰欺負慘了的形容,干干哀號,"夫人不答應(yīng)是不是不肯要我了…”
我真是笑不得,某君這賣慘的本事高超到讓我難以把平時里那個冷淡自持的太子殿下與手邊這個甩不掉的小黏包對號入座。
明知他這是計謀,卻只好妥協(xié)道:"好,十個月就十個月”
他一聽馬上就精神了,也不干嚎了,終于又成了最正常的樣子,望著我笑的意味深長,"謝謝夫人?!蔽惨粑⑽⑼祥L,也搞不明白他到底想表達點什么意思。
后來閑暇時,想起這樁事,卻除了嘆息在說不出什么,說好十個月最終還是拖成了十年,十年之后才在姻緣簿上榜上有名,至于那八荒來賀的婚事更是拖了百年之久
我對后者的拖延到?jīng)]什么想法,后者的繁瑣以及苦讀成山的規(guī)矩即使是好多年以后的我一想就頭疼的,可是前者的拖延雖不是我有意為之,但的確因在我。
這亦是我欠他的,我欠他的九年外加兩個月。
最初我想在這段時間里該給他什么,可最后又給了他什么。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