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藍湛若有所思:“原來魏長澤與藏色散人是為了救江宗主才身陷險境……但僅憑此,尚不足以斷定江宗主便是元兇?!?/p>
嬴政冷哼一聲:“江宗主可曾親口承認,扶熙的雙親是為了救他才遇難的?”
小藍湛略顯尷尬,輕咳一聲:“似乎,并沒有。”
嬴政目光如炬:“不僅如此,他甚至連扶熙父母遇難的具體地點都未曾透露半分,不是嗎?”
小藍湛面色陰沉,心中對江家的敬仰瞬間消減:“原來叔父口中那素以親民著稱的江家,背后竟隱藏如此不堪的事實?!?/p>
嬴政緊盯著扶熙,語氣愈發(fā)嚴厲:“依我看,江宗主不僅對扶熙的父母下手,對你這個遺孤亦有所圖。”
小藍湛與扶熙同時一愣,異口同聲道:“為何如此說?”
嬴政冷冷一笑:“他明明知曉你的下落,卻選擇避而不見。即使出現,也是暗中行事,確保你不曾察覺。他此舉無非是想阻止夷陵百姓收養(yǎng)你,甚至阻礙他們伸出援手?!?/p>
扶熙困惑不解:“真的有這回事嗎?”
嬴政肯定道:“當然。否則,如何解釋夷陵之地竟會出現惡犬襲擊你?”
扶熙面露迷茫:“夷陵不應該有狗嗎?”
嬴政冷笑道:“夷陵雖貧瘠,但流民眾多,若是有狗,早已成為他們果腹之物?!?/p>
扶熙恍然大悟:“原來如此?!?/p>
小藍湛亦附和道:“的確,按理而言,夷陵不應有狗?!?/p>
扶熙瞪大眼睛,滿眼好奇:“小哥哥,你怎么知道夷陵不會有狗呢?難道……你曾經去過夷陵嗎?”
小藍湛輕輕咳嗽兩聲,以一種平靜而篤定的語氣回答:“雖然我未曾踏足夷陵,但那片地域的特性決定了那里斷無犬類棲息。”
見小藍湛面色略顯蒼白,扶熙關切地勸道:“小哥哥,你先靜心調息吧,關于其他疑問,待你病體痊愈后再詢問也不遲,父皇意下如何?”
嬴政頜首應允:“如此甚好。扶熙,你是否到了上課的時間了?”
“是的,父皇。”扶熙乖巧應答,臨行前還不忘囑咐,“小哥哥,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待我下學歸來再與你細談?!?/p>
于是,嬴政返回咸陽宮料理朝政,扶熙前往學堂研習學問,小藍湛則留在床榻之上靜養(yǎng)。
時光荏苒,轉眼三日過去,小藍湛已全然康復,精神煥發(fā)。
咸陽宮內,眾人再次聚首。
小藍湛正色言道:“陛下及諸位有何疑問,藍湛愿如實相告?!?/p>
嬴政目光炯炯,直視小藍湛:“寡人欲知你與扶熙所在世界的詳細狀況。”
小藍湛微微側首,看向扶熙:“扶熙對此了解不多嗎?”
嬴政解釋道:“扶熙自幼隨其父母游歷各地,驅邪除祟,所學多局限于識文斷字,對其世界之事知之甚少?!?/p>
扶熙連忙補充:“父皇,阿爹阿娘雖未系統教授我世事,卻曾教過阿嬰口訣和一些為人處世之道。”
嬴政饒有興趣:“哦?他們教你處世之道?”
扶熙認真回想,稚嫩的聲音復述道:“阿娘曾對我說:‘你要銘記他人對你的好,而非自己對他人的好,心中不必承載太多,如此方能活得快樂無憂?!?/p>
嬴政沉吟片刻,接續(xù)道:“你阿娘此言,應當還有下半句——‘若遇惡意相向或心懷叵測之人,當果斷反擊,方能免受欺凌?!?/p>
扶熙瞪大眼睛,似有所悟:“真的嗎?”
“自然?!辟Z氣堅定,“沒有哪個母親會希望自己的孩子逆來順受,受盡欺辱。當然,我的母后,亦即你的祖母,是個例外?!?/p>
小藍湛點頭附議:“若藏色散人前輩尚在,定不愿見扶熙公子受人欺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