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坐在碼頭港口的一邊,他穿了鞋,但兩雙腿依然泡在水里,浸濕了他的襪子,兩只腿冷到麻木,卻依然紋絲不動。
今天太陽很大,毒辣的很,他連防曬衣都沒穿,身上滾燙,兩只常年學習而有些近視的眼睛凝視著海面。
他從來沒有坐過這么長時間的出租車,1241公里,全封閉的高速公路,一路只是向西。
視野前方只有無限蔓延的路面,一輛又一輛超越他們的運輸貨車,沿線的護欄仿佛銀色的袋子,飛速地從車窗掠過。
興許是凝視的太久,他的眼睛還是倦了,眨了好幾下。
馬嘉祺“阿程,她已經死了,你不要再騙自己了?!?/p>
這是他上個月聽到的最好笑的一句笑話。
即使是馬嘉祺又怎么樣?
騙他的人統(tǒng)統(tǒng)該死。
那幾張工整漂亮的卷子仿佛還出現(xiàn)在眼前,上面是她那娟秀細膩的字跡,和她的人是一樣的,臉紅起來的時候一樣。
最后一次見面久到他自己都忘了,那通電話還真是刺耳,現(xiàn)在回想起來都有些難過。
她不喜歡他,所以跑到角落躲了起來。他也知道他不是劉耀文,沒資格在她心里有塊空地。
不知道呆了多久,天已經全黑了,天氣很不好,旁邊唯一的路燈也照不了多遠,旁邊的野狗都餓了,在旁邊奄奄一息,偶爾發(fā)出嗚咽聲。
他終于站起身來,拖著兩條麻木的雙腿,走到碼頭旁邊的燈塔的最高處,落了一路的水漬,都是他的鞋印。
終于來到最高處,很不錯的天然良港,對嗎?
當年他的父親看中這里,希望做一個油輪港,因為附近的沿海城市都有了幾個大型的深水港,但那些基本是集裝箱碼頭,所有從大西洋來的國際郵輪,將比到凌江更省錢。
三十萬,不過是三十萬,那些人就背叛了他爸爸。一環(huán)套著一環(huán),他的父親在酷暑里飛來飛去,最后倒在機場里。
他失去了至親,也失去了最喜歡的人,有時候命運非常不公平,但也無法改變。
周圍黑成一片,他從洗得發(fā)黃的挎包里拿出夜燈,夾在旁邊的鋼片,黑夜里浮現(xiàn)一絲光亮,照在那白皙精致的臉上,卻顯得那臉上的疲憊更加明顯。
過了幾秒,他又從包里掏出一個鐵盒,那鐵盒生了銹,上面貼著一些來路不明的裝飾貼紙,把盒蓋打開,里面一張張的紙條,只有他自己知道寫了什么。
他把盒子拿到窗口,這里連玻璃也沒有,夜風呼呼地往他的襯衣里灌,吹得衣擺都揚了起來,那紙條都險些被吹走。
夜燈不太能照到這里,他把那些紙條扔了出去,一片一片地揚在風中,然后落到海面。
他看不太見,只知道那紙條或沉或浮,或浸到水里。
“媽媽到底長什么樣子,爸爸就是不肯告訴我......”
“奶奶,我想你。”
“今天拿了獎狀,爸爸獎勵我吃大餐!”
“我不想念十一中。”
“長大了我也要像爸爸一樣厲害?!?/p>
“畢業(yè)了!”
尹晨秋被迫寫番外了?? 對不起再虐一次家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