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說的都說了啊?!彼麕е耷?,整個身子都在打顫。
“你們要我說的我都說了,為什么還不放我。曉初,曉初!”
顧大川像是重新找到了希望,“你媽已經(jīng)死了,難道你希望蕭炎再沒爸爸么?只要你讓他放了我,你放心,以后我絕對會好好對你和蕭炎,我會用下半輩子補償你們!”
這樣的話,聽在耳里真是諷刺啊。
顧曉初雙手緊握, 忍著憤怒冷笑,“你憑什么覺得我們會稀罕一塊垃圾?”
顧大川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垃圾就待在垃圾場里,這里挺適合你的。”
顧曉初冷聲說完,看向宋靖宇。
他滿臉煞氣的站在那里,胸口上下起伏,額頭到脖子的各處青筋暴起,看著正處在情緒爆發(fā)邊緣。
顧曉初看著那把刀。
擔(dān)心真把事情鬧大。
她上前拍了下宋靖宇的胳膊,“今天先到這里吧,大嫂說不定還在等你回去才能安心睡覺呢?!?/p>
她沒有直接喊媽,而是叫了大嫂。
因為不想讓顧大川知道有關(guān)母親一絲一毫的事情,更希望他這輩子別再出現(xiàn)在母親面前。
宋靖宇聽了,手臂晃了晃,像是終于有了反應(yīng)。
他深深看了顧曉初一眼,隨后哐當(dāng)一聲,刀被扔回了刀架上。
顧大川沒了死亡威脅,頓時松了口氣。
他瞪著顧曉初,“你什么意思,準備明天再來?你究竟要關(guān)我到什么時候,等我出去了,一定不會放過你!”
顧曉初清凌凌的目光望著他,不屑的譏笑。
顧大川整個人被鐵鏈捆綁,沒有任何自由可言。
他已經(jīng)被嚇尿了。
再下去,就不止是這么簡單了。
她明明是仰著頭,仿若是居高臨下看著他,氣場十分冷凝,“我要是你就閉嘴。沒用的威脅,只有蠢貨才會說出口,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是么?”
諷刺的撂下一句,她和宋靖宇轉(zhuǎn)身離開。
顧大川憤怒尖銳的吶喊,“你敢走???你回來,解開我,我要是死了你們也逃不掉!”
直到顧曉初和宋靖宇越來越遠,絲毫沒有回頭的跡象。
顧大川的聲音開始變得崩潰,哭叫著求饒,“曉初,曉初我求求你,我可以不走,你松開我好不好,只要你能松開?!?/p>
哭喊聲后,回應(yīng)他的是鐵門吱吱呀呀的關(guān)門聲,在空曠的工廠里,尤其的醒耳。
仿佛是一道喪鐘,在他的耳邊轟然撞響。
顧大川的眼里頓時一片死寂。
外面,顧曉初剛踏進院子,身后門一關(guān)上,她就忍不住,手捂著唇跑到了一邊。
“嘔——”
接連好幾聲。
宋靖宇發(fā)現(xiàn)她竟然是在干嘔,皺著眉走過去,“你怎么了?”
“別,你別過來。”顧曉初手向下?lián)踔?,示意他不要靠近?/p>
她是真吐了,里面的氣息太渾濁又不通氣,各種氣味混合到一起,她現(xiàn)在的嗅覺又格外敏感,早就有點忍不住了。
顧曉初吐完,一直翻滾的胸口終于好了一點。
捂著胸口回過頭,宋靖宇在原地,手里有從車上拿下來的一瓶水。
他遞過來,“你受不了這味道?”
顧曉初先漱了口,隨后才輕應(yīng)一聲。
總不能告訴他,她是因為懷孕了吧?
隨便找了個借口,“這幾天胃有些不舒服?!?/p>
宋靖宇動了動唇。
想說小小年紀怎么就有胃病。
但是一想到,這些年她獨自帶著蕭炎,飽一頓餓一頓的過著。
身體有些毛病再正常不過。
一時之間心情復(fù)雜,沉聲道,“明天到了醫(yī)院,去做個全身檢查?!?/p>
“呃……”顧曉初一頓,隨后若無其事的笑,“明天有點事,等后面有時間吧。”
她怕宋靖宇安排人給她做,那什么都暴露了。
幸好宋靖宇此時滿心滿眼都是宋玫,都是顧大川話里那些關(guān)于她的過往。
對她的反應(yīng)并沒有太在意,也沒多問。
點了點頭,“你心里有數(shù)就行。”
他和顧曉初上了車。
路上,顧曉初問他,“顧大川應(yīng)該沒有說謊,他也不知道母親當(dāng)年假死的真相。后面你準備怎么辦?”
宋靖宇目視前方的路況,在紅燈路口停下車,聲音格外的冷冽,“那件外套的主人,就算是把當(dāng)年那片地方掘地三尺,我也會挖出來?!?/p>
那也是顧曉初的生父。
她默了默,低聲道,“有什么需要你可以隨時聯(lián)系我,這件事我們先瞞著媽吧?!?/p>
“當(dāng)然,我不會讓她知道?!彼尉赣盥曇艉V定。
他對宋玫的保護,一直處在偏執(zhí)的程度。
這些會給她帶來痛苦的東西,他絕不會讓她碰。
顧曉初讓他把自己送到了祁檬的小區(qū)。
路過保安亭,她一路低著頭,剛要進入樓道。
側(cè)面忽然有一只手,一把把她拉了過去。
“??!”顧曉初驚呼一聲。
正要奮力掙扎,手推上那人胸膛。
耳邊忽然低醇的一聲,“是我?!?/p>
與此同時,顧曉初也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讓人安心。
剛剛還低落的心情,似乎一下子緩和了一些。
她的手重新抱上去,勾住他的脖頸,“你怎么過來啦?”
“從老宅離開,就在這里等著了?!?/p>
宋亞軒的嗓音低緩,就在耳邊。
滾燙的呼吸順著耳蝸鉆進去,格外的酥癢。
而且這種癢意就像是一個開關(guān),顧曉初腰窩的地方也開始癢了起來,等于他在耳邊說話,她的腰際卻癢成一片。
她不耐的動了下脖子,換了一邊,“我以為你回醫(yī)院了,早知道你在這,我就早點回來了。”
“所以這么久,是去哪里了,嗯?”
宋亞軒自然有辦法知道她是什么時候從老宅離開的。
宋靖宇送她回來,結(jié)果這么久沒到,他等待之余,也會有些不好的設(shè)想。
顧曉初扭了扭脖子,還是癢。
她索性趴在他胸口,仰頭看著他,小聲跟他說了顧大川的事。
對于宋玫‘死而復(fù)生’,宋亞軒早在知道她和顧曉初關(guān)系的第一天,就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
那段過往撲朔成迷,除了失去記憶的宋玫自己知曉,恐怕很難再找到一個知情人。
他聽了,手摩挲著顧曉初的腰背,似是在無聲的安慰。
顧曉初不想他也跟著操心,想到了什么,問,“你一直在這里,祁檬有碰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