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軍出此城又是過了幾日,對于前幾日的話題,鉞漪跟白虎都是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及,而樸燦烈那邊的狀況,兩人確實是心急如焚,可任何想法都難以付諸行動,只能作罷,對于未來不能預料的事,兩人選擇了既來之,則安之。
臨近皇城,越發(fā)繁榮,鉞漪和白虎手拉手晃著胳膊,在街道上這兒看看,那兒瞅瞅,幾年爭戰(zhàn),兩人也是許久沒融入過市井了,借此機會便想耍個夠。
“那兒!去那兒!那里聞著就香!嘿嘿!”
鉞漪正蹲在地上欣賞眼前精細費力的手工編織物,一下被白虎一把抓起來,趔趄地跟著他跑了幾步,才穩(wěn)住身子。他把鉞漪拽到一個小吃攤販前,在老板盡心的推薦下,白虎滿眼星星的埋進一桌子吃的里。
“好吃!好吃!回了北邊就吃不到了?!?/p>
“是呀~是呀,那你也別把自己噎死好嗎?”
鉞漪倒了杯水,眼疾手快抓住白虎瘋狂進食的手,塞給他。
“別跟我不給你飯吃一樣,以為我在虐待你?!?/p>
他們的穿著不奢華,但也并不寒酸,看起來是手里闊綽的人,可白虎的這個投入吃相非常符合它動物的本身習性,一下就返祖了,導致周圍本就向他們多投過來的目光,又追加了些議論聲。
鉞漪聽見后面有馬蹄聲,和驅(qū)散人群的聲音,下意識警惕地看過去,是幾名騎兵在往這邊趕。鉞漪扭過頭來,白虎還是沒心沒肺的往嘴里塞吃的,而且越來越猛,塞進去的來不及咽下,就接著塞,腮幫子早就鼓起來了,眼看著就要嗆到了。
“餓死鬼呀你!”
鉞漪站起來,拍他的頭。
“我看見好吃的就忍不住嘛!而且這些人一看就是來找你的,我得抓緊再來幾口!”
“我們帶走些就好了,能不能顧及點兒身份。”
“我!不!”
白虎就是愛叛逆的耍些小性子,鉞漪無奈的別過頭去,眼不見為凈,所幸白虎在騎兵趕來前塞完了,不算丟人。
“鉞將軍!”
幾名騎兵跳下馬,紛紛向鉞漪行禮,周圍的百姓都退的遠遠的,連小販的老板都不知蹤影。
“唉~”
鉞漪把錢留在桌子上,拉著白虎和騎兵快速交談。
“鉞將軍,明日進皇城,領軍希望您能同行,特派我等尋來邀請。”
“不——”
“——將軍,領軍說了,不論您是以未來皇妃的身份,還是外國使臣的身份,即使僅僅代表您自己,軍隊擁護您的儀式感不能丟!”
鉞漪面露難色,可這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實在沒什么理由回拒。鉞漪本意是不希望事情鬧大的,畢竟樸燦烈給她準備的驚喜不一定就在哪里聽風而至。
“把你們停宿的位置告訴我吧,晚些我會去尋?!?/p>
“鉞將軍定要守信!先告辭!”
騎兵留下位置,行了禮,上馬快速撤離。
他們卻不能在這里待下去了。
“大人!這些小吃食用不得這些錢。”
剛才的老板捧著所有錢,追過來,站在一旁哈著腰。
“我們吃了東西便要付錢的?!?/p>
鉞漪有些頭疼,這種情況是她最不想發(fā)生的。官民關系再好,民怕官,官壓民時有發(fā)生,難以規(guī)避。
“不不不!當小的孝敬您!”
“老板,不會有人找你麻煩的,不必害怕,這些錢我算過了是剛剛好的,是你應得的。”
鉞漪將他的手推回去,嘴上的笑盡量和善,但勉強。小販老板噙著淚,在鉞漪的推拒下,把手猶豫的收了收。
“這里官壓民很嚴重嗎?”
鉞漪其實知道在這些小心怕事的百姓口中問不出什么,但知道他們下意識的反應,不難推測。小販老板跪了下來,頭磕在地上,周圍看熱鬧的人退得更遠。
“大人,不敢這般問!這里權(quán)貴多,皇親國戚一心為民,怎會那般做!好得很!好得很!”
“罷了,你起來吧,我們走了?!?/p>
鉞漪拉著白虎,經(jīng)過剛才一遭,他們走到哪兒人群便散開。
“真正順應民心的官員入市井,不該是如魚得水,沒有屏障的嗎?”
消息傳的快,街上的人都不敢招惹他們,紛紛躲避,甚至投過來的目光都是恐畏,小心的。
“這不是你的國,這里怎樣與你何干?你能順應本心,得你所愿就好?!?/p>
“話是這樣說??蛇@里或許未來也是我的一個家?!?/p>
邊伯賢定是能意識到的,但如何改變現(xiàn)狀不是鉞漪該管的,要看他的做法。
“小侍衛(wèi),我們來了!”
當日傍晚兩人才搖搖晃晃的進了暫居的客棧。
“鉞將軍?!?/p>
“嗯!”
鉞漪和白虎坐下,也招呼他。
“不合適?!?/p>
“我說合適就合適!坐下。”
“將軍欣喜坐轎還是騎馬?我派人準備?!?/p>
“夏國的禮節(jié)該是什么我照做就是了?!?/p>
“那該當是坐馬轎,但皇上心念將軍定愛自由,規(guī)矩畢竟是死的,您欣喜怎樣,便隨您?!?/p>
“他~~這么說的?”
“雖為轉(zhuǎn)達,但皇上本意絕對如此?!?/p>
鉞漪藏不住的勾起嘴角。
“還是坐馬轎吧,軍里重規(guī)矩,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別因我一人破壞了。”
“好,我這便去吩咐,明日卯時出發(fā)可以嗎?房間已經(jīng)讓他們備好了。”
“當然,謝謝。”
白虎在夜里敲響了鉞漪的門,她一把把他拽進來。
“干嘛?大晚上的,不怕人家說閑話?”
“能有什么閑話?清者自清!咱倆生殖隔離,我倒是想跟你傳出些什么呢!→_→”
鉞漪抬手打他,被他擋了下來。
“動手不禮貌了??!我開玩笑的!我知道你睡不著才過來陪你的,好心別當成驢肝肺?。 ?/p>
鉞漪自顧自的坐回床上,白虎來到窗子旁,推開窗子,向外探去。
客棧外,重兵把手,生怕人跑了。
“誒呀~也難怪你睡不著,這種把守和在軍營里士兵看守是不一樣的,不自由啊~”
“你來說風涼話的?”
他坐在窗子的邊沿上,外面月亮正圓,夜風清爽。
“當然不是?!?/p>
他搖晃著腳,動物的本性不自覺的暴露。
“鉞漪,我比他們都了解你。你若開心,我可以不在,得不到你分享的幸福,這沒什么,但你不開心,我就一定要在,不是非要來插一腳,他們不能分擔你的苦痛,但我能。你現(xiàn)在不開心,我這不就來了?”
白虎的人形態(tài)還是長得不錯的,以前不覺得,現(xiàn)在在月光下一稱,還是那種蠻出色的膚白貌美的少年的。
“那好哇,你就在這兒陪我吧?!?/p>
鉞漪在床上閉眼打坐,睡是睡不著的,卯時,有人陪的話應該很快就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