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時,門外傳來一道對于叱云南和李敏德都極其陌生的男音。
“長樂兄——”
人未到而聲先至,又是數(shù)秒過后,以為青衫白紗、腰系白玉的小公子執(zhí)著一把墨色折扇進(jìn)入了房內(nèi)。
那件青衫的款式與李長樂的那件明顯是出自一家之手。這點讓叱云南和李敏德注意到了,有些微不爽。
“誒,這兩位……就是你經(jīng)常說的表兄和李三少爺了吧?”謝無疏敏感覺察到兩人若有若無的敵意,本著長袖善舞交際草的身份,一句話緩和了氣氛。
叱云南:長樂提過我?滿意JPG.
李敏德:二哥提過我?愉悅JPG.
于是兩人看謝無疏的眼神也沒再那么不爽了,勉強算是友好。
李敏德從床榻上下來,穿好了鞋子,率先往屋外走。叱云南頓了頓,將李長樂死活只喝一半的剩下半碗湯藥擱在了一旁,為李長樂掖了掖被角,也轉(zhuǎn)身出去了,順帶掩上了門。
長樂有他自己的事情,有他自己的好友,這些……還是不要干涉吧。
這是叱云南和李敏德兩人一致的想法。但兩人出門后默契地一左一右占據(jù)了門扉兩側(cè),聽著里面的動靜。
他們可不會忽視那個青年看向長樂的眼神——奇奇怪怪、黏黏糊糊,對長樂依戀得有些過度了,看著就不像什么好東西。
思及至此,兩人又對視了一眼,分別堅定了對方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的觀念。
……
“呼——你表哥剛才橫我一眼,好嚇人好兇的。你那個弟弟也是,看著不太好相處的樣子。看我,我多親和?!敝x無疏自在地坐在床榻邊,忽而又蹭地站起身。
“啊,這好像是你表哥坐過的位置——我坐在這里……不好吧?”謝?白蓮?無疏神色無辜。
李長樂沉默地看著謝小少爺演戲,好半晌苦口婆心道:“跟你說了不要瞎看話本。”
“哈哈哈——好嘛好嘛。”謝無疏一改西子捧心的神色,朗笑出聲,半開玩笑道:“有一說一,你那個表哥是不是就是那個叱云大將軍?霸氣、威武!要不是習(xí)武太累,我也去習(xí)武。噢,還有你那個弟弟,好看誒,怎么你們家都長得這么好?搞得我很自卑誒。”
李長樂跟著笑出聲,看著明明知道自己很帥氣的謝無疏賣慘求夸,還是順了他的意。
“那肯定是蔽月公子最好看了?!?/p>
“哪里哪里,輕云才是要勾了全部女子的心去呢?!敝x無疏滿意點點頭,撐開折扇搖了搖,上書四字“輕云蔽月”。
李長樂知道謝無疏是在顯擺他的扇子——謝無疏、謝家小公子,無拘無束慣了,平日一大愛好就是收集各種扇子。
“我以為你會題字‘流風(fēng)回雪’?!崩铋L樂伸手,謝無疏很自然把折扇遞給了李長樂。這要是謝老爺看見了,怕是要驚掉下巴。謝無疏平時有多寶貝這些扇子?誰摸了被他瞧著、誰就要倒霉。
“可我覺得‘輕云蔽月’很合適?!敝x無疏手離了扇子,順勢撩了縷李長樂的墨發(fā)編纘起來。
他的嗓音在“痞”中交融著一股“書香”韻味,說白了,活像個“斯文敗類”。只聽他嘴上不著調(diào)地說著:“你看啊,‘輕云’是你,‘蔽月’是我。所謂青石出磨礪,美扇留暗香——我可是將對你深厚的感情寫在扇子上了?!?/p>
李長樂悶笑兩聲揭過。從認(rèn)識之前他就有耳聞,謝家小公子嘴巴抹了蜜,哄人是一哄一個準(zhǔn)——保準(zhǔn)叫人被騙了也生不起他的氣來。
認(rèn)識后——李長樂憑親身經(jīng)歷應(yīng)證了這一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