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鴛出了門口來到臺階前,矜持地不肯下來,低頭笑著喚道:“阿嫣!你才回來?”
韓嫣上臺階伸手?jǐn)v著她下了臺階,側(cè)頭笑道:“若是知道女公子進宮,嫣一定提前趕回來?!?/p>
陳鴛聽到這話才滿意地哼了一聲,拉著他到了東宮的拐角,兩個人在一起說悄悄話。
她目光晶瑩閃亮,嬌聲問道:“你做什么去了?在外邊好玩嗎?”
她一心只想著要玩,好像玩樂在她心中才是頭等大事。在家中母親雖然也為她請了師傅,不過她想學(xué)就學(xué),不想學(xué)就不學(xué)。只有騎馬射箭她學(xué)得最認(rèn)真。
韓嫣已經(jīng)和她差不多高,彎眸笑道:“得太子允許,嫣出宮回了一趟侯府?!?/p>
她哧哧笑起來,牽起了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玩笑道:“莫不是回去商量我們的婚事?”
韓嫣玉白的臉上有點發(fā)紅,低聲說:“大父確實和嫣說起了此事。”
如今男子普遍也早婚,若無差錯,明年他們就會成親了。
“那你可知道,成婚之后我們要住到長門園?”她望向他的眼睛,明亮的眼睛一睞一睞,好像閃爍的湖面。
韓嫣點了點頭,肯定地說:“知道,嫣愿意和女公子一起?!?/p>
他是庶出,以后弓高侯的爵位輪不到他來繼承。不過娶長公主的嫡女并不是一條難去的去處。陳鴛美麗而活潑,他并非不歡喜。
陳鴛又問道:“你為什么叫我女公子?”
韓嫣由她牽著手,低著頭赧然地說:“這是在皇宮中,嫣不敢失禮。”
美人低頭時的含羞帶怯,如同荷花低垂,不論男女都很是可賞。
她將他拉到更深一點,蜻蜓點水似的親了他的側(cè)臉,咯咯笑了起來,明媚而熱烈,活潑而恣意?!拔也挪慌率ФY,偏要叫你阿嫣?!?/p>
東宮只有徹弟在,又有什么好失禮的?
韓嫣猝不及防,只感到一陣香軟溫?zé)?,抬頭便對上了女公子燦爛明媚的笑臉。
他抬手摸了摸被親的地方,才知道她剛才做了什么,吶吶地叫了一聲阿嬌。
陳鴛望見他臉上的紅印,笑得前仰后合。陳鴛向來愛美,早早開始打扮、打了耳洞,涂了唇脂。這會兒她偷親了他一下,卻在他臉上留下了親密的證據(jù)。
陳鴛又抬起手替他擦掉,寬大的袖間傳來陣陣幽香,指腹溫?zé)岫彳?。韓嫣皎潔凈白的臉上好像擦了胭脂,騰的一下全紅了。
劉徹久等她不至,起身到了宮殿門下了臺階,才瞥見他們的衣角。
想到韓嫣和阿嬌姊姊靠在一處,像他和她一樣親密無間,他便滿身怒火。
劉徹不愿意就這么干等著陳鴛回來,直接開口把她叫出來:“阿嬌姊姊!”
連著叫了兩聲,陳鴛這才拉著韓嫣從角落里跑出來,“怎么啦徹弟?”
劉徹定定地望著她嘴上被蝕了一塊的唇脂,抿嘴說:“我們的博戲還沒下完?!?/p>
陳鴛卻說不玩了,彎腰揉了揉他的頭發(fā),笑盈盈地說:“徹弟你好好溫習(xí)功課,我出宮回家嘍!”
她見完了韓嫣就要回家,難道她是為了他才一直留在東宮嗎?劉徹盯著她的背影,黑溜溜的眼睛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