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本以為自己是不會在意的了,可當真正聽到魏無羨這些類似于剖白的話時,還是不自覺彎了彎嘴角。大抵自己也不懂自己到底怎么想的,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心中始終有這人的一席之地。
哪怕魏無羨只是說了一句想你,江澄都會毫不猶豫地當了真。當然,這次他的師兄沒有騙他。
江澄緩緩吐字道:
江澄“我亦是。”
魏無羨“嗯……”
魏無羨也沒有多說什么,就伏在江澄背上,莫名的有些犯困了,就這么趴在人背上不知不覺睡著了。江澄耳畔傳來綿長而均勻的呼吸聲時才明白人竟是睡著了,將魏無羨送到臥房后,江澄便離開去處理自己的事情。
后者醒來時自己已經(jīng)在房間里了,爐火燒的正旺,衣服也整整齊齊放在一邊,身上只有一身中衣,魏無羨打了個哈欠坐起來,抓起衣服穿上,蹬上鞋子跑出去找人。
江澄一面溫了酒,就坐在窗前習字,說是習字,實則是抄的詩集以及歷史上各種流傳下來的軼聞趣事。練字可以提高注意力,有助于凝神思索問題,每當煩躁的時候,練字最能令他靜心,于是江澄久而久之就養(yǎng)成了這個習慣。
魏無羨蹦噠到人書房門邊,聽到里面有寫字的沙沙聲,也不好進去打擾,等聲音停了才推門進去。江澄若是知道他的顧忌估計會說上一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魏無羨走到江澄身邊看著人寫完的字。字字娟秀,起承轉(zhuǎn)合毫不倉促,翻閱幾遍之后撂下:
魏無羨“師弟寫的字原是這樣秀麗?!?/p>
江澄“謬贊,不及師兄行云流水般的書法。”
練字不是目的,但是寫的多了字體自然差不到哪里去,不過江澄聽到人的形容詞還是眼皮輕輕一跳。似乎是不滿,于是開口時有意帶了調(diào)侃的意味。
魏無羨聽著他的話太陽穴亦是突突跳了兩下,擺擺手坐在江澄旁邊:
魏無羨“你也是會挑好詞兒,我那字一寫快了,你都分不出我寫的是什么。”
江澄挑了挑眉對人的話不置可否,起身去爐子里取了溫好的酒來,垂眸倒了一瓷杯的酒,抬眼看向人:
江澄“師兄的嘴愈發(fā)厲害了,頗有江某的風范——那么,要來一杯么?”
魏無羨“少給我打這官腔?!?/p>
魏無羨撇撇嘴哼了一聲,伸手直接拿過人手里的酒杯,垂首淺嘗一口,覺著四肢都暖和不少,舔了舔嘴角,又喝了口,隨后一口口喝完了一整杯。
江澄 “嘖。”
江澄輕輕咋舌,旋即自然地拿過人手中的酒杯,提起酒壺重新斟滿,接著迎著魏無羨的目光,目不斜視地端起抿起酒來。朝人扯了扯嘴角:
江澄“不好意思,沒有多余的酒杯了?!?/p>
魏無羨“云夢江氏這么大,就剩這一個酒杯了?”
說歸說,魏無羨倒是沒阻攔人的動作,靠在椅背上伸了個懶腰,待人喝完一杯后又拿過杯子倒了杯酒,就著人剛剛嘴唇觸碰的地方喝了口酒,瞇了瞇眸子看向人,意有所指道:
魏無羨“…又甜又辣……好喝?!?/p>
江澄看著魏無羨的動作,忽地覺得喉頭有些發(fā)緊,登時口干舌燥得厲害,轉(zhuǎn)過頭不去看人。
視線一轉(zhuǎn),窗臺上花瓶里插著人摘的那支梅花,在靈力的養(yǎng)護下還未枯萎半分。他走過去挪了挪,把窗子推開,一陣猛烈的寒風凜冽吹入,讓人不得不冷靜下來。
魏無羨視線順著他的動作移動,旋即落在那枝梅花上,倒是沒注意到江澄開窗戶的動作,寒風瞬間卷了進來,打了個冷顫,遂看向人皺了皺眉有些不滿道:
魏無羨“江澄,把窗子關(guān)上,冷?!?/p>
江澄心下有幾分抗拒,但是大冬天又實在沒有開窗的理由,頓時心里愈發(fā)憋屈了。想以通風為說辭,下一瞬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罷了,自己的問題,不能連及無辜。只好抬手重新關(guān)好窗戶,轉(zhuǎn)身出了門檻在外面吹風。
魏無羨“怎么了這是?”
魏無羨看著人的模樣不由得疑惑,眨了眨眼睛轉(zhuǎn)頭看向人,倒也沒追上去,挪了挪椅子坐在桌案正前方,拿了張紙壓好,提筆蘸墨,破天荒的一筆一劃練字。
外面,江澄無聲無息地吁了口氣,將掌心放在冰涼的欄桿上,感受著手底的溫熱一寸寸被寒意吞噬、替代。直到冷的忍不住了,才將那只冰涼的手揣進懷中等著捂暖。站了一會兒,轉(zhuǎn)身走進屋里,也不管人,徑直往床榻上一坐。
魏無羨看著人反常模樣,撂下筆伸了個懶腰走近,抬手摸了摸人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倒是沒發(fā)燒,坐在人旁邊垂首看著他,奇道:
魏無羨“你今日怎么了?”
江澄“沒事,就有點冷。”
江澄默了默,聲音平靜地答。轉(zhuǎn)而將床榻上的被褥鋪好,褪去鞋子往被窩里一縮——他很少在大白天里躺床上睡覺,此時也不過是用棉被裹住了雙腿。
抬眼看向魏無羨:
江澄“怎么,魏公子現(xiàn)下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