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云以裳的精神頭好多了,看樣子應該是虞兮裊和宮遠徵配置的解藥起了效果,可要是想要完全解除,只能等到云為衫回來才行。
云以裳想要盡快幫著宮門之人找到姐姐,就讓虞兮裊帶著自己再次去了宮門的議事廳,所有人還是在哪里商量,應該如何以萬全之策解決現(xiàn)在的困境。
議事廳內(nèi)一時寂靜。虞兮裊讓身邊人扶著云以裳坐在了議事廳內(nèi)室的位置,所有人都圍在沙盤那里,盡可能的以宮門掌握的消息弄清楚無鋒的意圖,虞兮裊坐在一旁,看著茶湯里自己的倒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虞兮裊云姑娘,你說虛竹傳話……他可還說了別的?
云以裳咬著唇搖頭,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趕忙點了點頭,急忙說的:
云以裳她說……清明雨前……
宮紫商正在擺弄機關鎖,聞言啪嗒掉了零件,宮紫商急忙掰指頭數(shù)了數(shù),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神情當中都有些驚恐。
宮紫商清明?那不是只?!呷樟??
宮尚角是期限,也是他們算好的日子——清明多雨,無量流火最忌水汽。
宮尚角冷笑著,手里的旗子有些發(fā)狠的插進了眼前的沙盤,眼神不由自主的鎖定在了那個熟悉的地方。
看著宮尚角的動作,宮子羽也慢慢走上前,盯著宮尚角目光所在的地方,自顧自的低聲呢喃著:
宮子羽阿云……到底會在哪里?
聽到宮子羽的回答,云以裳好似回想到了什么,輕聲的說著:
云以裳我只能感覺到,那里有處泉眼,是寒泉,我和姐姐在那里,可以暫時壓制住蠱毒。
宮子羽寒泉?
宮尚角如果是寒泉,那就只有一個地方……
宮尚角寒冰崖
宮遠徵正在給虞兮裊揉浮腫的腳踝,聞言突然抬頭看向了宮尚角,有些不太敢相信。
宮遠徵寒冰崖?那不是……
宮尚角上官淺的母族舊址屬地,十幾年前被無鋒屠盡。
宮尚角接過話,眼中閃過一絲晦暗,宮遠徵本不想去揭開這個話題,可宮尚角還是說出來了,所有人都了熟于心可卻無可奈何。
虞兮裊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下意識的扶著梨花木桌子站起來。宮遠徵立刻攬住她的腰,她抓著宮遠徵的手臂,卻聽見虞兮裊急促說道。
虞兮裊我想起來了!師傅曾經(jīng)給我留下的醫(yī)案里提過……寒冰崖的溫泉含硫,能克制蠱毒。
宮子羽既然如此,那就無疑了,定然是在寒冰崖。
宮紫商那現(xiàn)如今,我們必須想一個兩全之策,既能解救云為衫,又不能讓無量流火落入無鋒遺部之手。
宮子羽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那是云為衫去年上元節(jié)送給他的。玉佩邊緣已經(jīng)被他摸得發(fā)亮,此刻卻突然"咔"地一聲裂了道細紋。
宮子羽我去,我必須親自出面換取云為衫,否則無鋒之人不會相信。
金繁不行!執(zhí)刃怎能親自涉險?
宮遠徵正在給虞兮裊系披風的帶子,聞言手指頓了頓。他看見妻子悄悄攥緊了衣袖——那里頭藏著安胎的香囊,已經(jīng)連用了七日。
宮尚角卻突然走到沙盤前,將代表宮喚羽的木牌推向寒冰崖,又取出兩枚黑子,沿著溫泉密道的標記滑向崖底。
宮尚角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虞兮裊注意到宮尚角的手在碰到"寒冰崖"三個字時微微發(fā)抖。她輕輕按住自己隆起的腹部,仿佛那里傳來一陣細微的胎動,像是某種無聲的回應。
宮尚角上官家……我熟悉地形,由我做暗線。
宮遠徵我和哥哥一起。
云以裳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暗紅的血絲。虞兮裊連忙扶住她,卻發(fā)現(xiàn)這姑娘正死死盯著自己,嘴唇無聲地動了動。
——小心虛竹
虞兮裊心頭一跳,借著整理藥箱的動作點頭示意。轉身時,她看見宮遠徵正在檢查暗器,那雙慣常拿毒的手此刻格外穩(wěn),卻在接過她遞來的茶盞時,漏了兩滴在袖口。
虞兮裊將云以裳提供給自己的線索默默提示給了在座的所有人,所有人都是默不作聲,他們很清楚,宮門之中有“鬼”,必須借助這次連根拔起。
其余人看到了虞兮裊的暗示,都有所明白,暗處一直都有月長老和雪重子盯著,直到雪重子那邊發(fā)出了冥靈聲,才知道危機已經(jīng)解除。
宮子羽解下執(zhí)刃令牌放在案上,眼神看向了宮紫商,宮紫商明白他的意思,將執(zhí)刃令牌接了過來。宮子羽又頓了頓,突然對虞兮裊深深一揖。
宮子羽三日后子時,金繁帶隊在斷魂谷接應,弟妹……保重。
虞兮裊的眼眶倏地紅了。她知道這聲"弟妹"意味著什么——宮子羽已經(jīng)做了最壞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