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忘機進來的時候,魏無羨正看著畫發(fā)呆。他緩步走了過來,看著他哭紅的眼睛,到了一杯溫水遞給他,“別哭了,魏嬰,傷神。伯父伯母知道了,會責(zé)怪你不愛惜自己?!?/p>
魏無羨抿著唇,將畫卷了起來,小心的放在盒子里收好,喝著水一邊唉嘆了一句:“若是他們能出現(xiàn)在我面前責(zé)怪我,我反而覺得開心?!?/p>
“還是要愛惜身體。”藍忘機又勸了一句,伸手摸摸他的額頭,還有些低燒,他問:“今晚想吃什么?”
魏無羨有些犯難,他也沒有什么胃口,要是不吃,藍忘機又擔(dān)心,只好說:“你看著做吧,我吃輕淡些就好,別只顧著我,你想吃什么也做一點?!?/p>
藍忘機沒有說話,他做飯菜就是為了給魏無羨吃的,他對吃食素來不挑。
魏無羨把玩著手里的茶杯奇怪的說:“我一度懷疑今天我在做夢,藍湛,你家叔父竟然讓我去學(xué)堂給弟子們畫符箓,他真不怕我誤人子弟?。俊?/p>
藍忘機伸手拿過茶杯,不贊同的說:“你的符文,陣法都很好,怎么會是誤人子弟呢?三長老監(jiān)守云深不知處的陣法,前些日子見景儀帶的玉佩,很是贊揚,他此一道也是個宗師,等你病好了,若是無聊,可以去尋他交流一二?!?/p>
他頓了頓,說道:“魏嬰,你之前說道種萬千,不必拘泥于形式,我亦覺得此話很對,你有沒有想過,完全控制怨氣,用怨氣結(jié)丹,或者用符文成道呢?我知道你前些日子一直在研究這個,魏嬰,你這幾日卻又放棄了,為何?”
魏無羨震驚的抬頭看向他,“你……也認(rèn)同嗎?不會覺得我在異想天開?”
利用符文結(jié)丹,或者是完善鬼道,這想法是他來到云深不知處的想法,但是這幾日,他病的昏昏沉沉的,想起了曾經(jīng)的往事,心里又覺得很沒意思,活著也沒意思,最后一點日子,他覺得好累,都不想掙扎了。
他或許也覺得這樣的想法不對,可是他提不起精神來。
藍藍忘機試探伸手,將手覆在他的手上,見他沒有推開,又緊緊的握著,“魏嬰,不是異想天開,你曾經(jīng)說過,怨氣也是氣,亦可以使用,這么多年來,我也覺得,無論是何種道,用在正道上即可,又何必拘泥于形式?”
魏無羨突然湊近,二人靠得很近,近到藍忘機只需要側(cè)頭,似乎就能吻上眼前自認(rèn)這蒼白的嘴唇,藍忘機不知道魏無羨想做什么,此刻他也沒有辦法思考,即使是夜夜同榻而眠,但是,藍忘機從未在魏無羨清醒之時,做親密之事,他怕自己把人嚇跑了。
他的心亂極了。
魏無羨輕笑一聲,“藍湛,我發(fā)現(xiàn)一年多不見,我回來之后,你這嘴巴可是越發(fā)的會哄人了,怎么,做仙督的還要學(xué)說話不成?說說,都哄了哪家的姑娘?”
他此時完全不知,他那句話里不知含了多少年份的醋,酸得很。
藍忘機的眸子沉了下來,眼里都是這個人的笑,嘴巴一張一張的,對他而言,誘惑力過大。他在魏無羨直起身子的時候,一只手突然按住他的后腦勺,輕輕側(cè)頭,在他的唇角淺淺的留下一吻,一觸即離。
他低沉醇厚的嗓音在魏無羨的耳邊響起,“魏嬰,我只哄你?!?/p>
此刻的氣氛有些凝滯,魏無羨久久都不能回神過來,而藍忘機已經(jīng)起身,離開房間的腳步帶著幾分凌亂,但他周身卻又充滿了雀躍。
魏無羨眨眨眼睛,伸手捂住自己發(fā)燙的臉,我的天,藍湛他竟然,竟然……
我肯定是發(fā)高燒了,完了,心跳太快,我病了,還病的不輕。魏無羨倒在床上,翻了個滾,用被子蓋住自己。
怎么辦,我竟然覺得這樣,挺好的,肯定是藍湛太溫柔了,不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