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小院子被皚皚白雪覆蓋,院門口的龍膽花早已枯萎,藍(lán)忘機彎腰伸手親親拂開龍膽枯葉上的落雪,他的語氣淡淡的,仿佛帶著難以言喻的哀傷,他說:“母親喜歡龍膽花?!?/p>
他后來才知道這個花的含義,如此堅韌不拔的花兒,被困在這個小小的院子里,慢慢的枯萎,直到那年的大雪覆蓋了一切。
“母親走的那日也下雪了,所有的痕跡都被掩蓋,無聲無息,如同這雪一樣,等到來年春雪消融,卻再無痕跡。”
魏無羨不知道為何眼里泛酸,此刻這個在雪地里卓然而立,風(fēng)光霽月的男子,一身的落寞,他伸手握住他的手,很冰涼。曾幾何時,他握著自己的手時,一直都是暖的,哪里會這么涼過,只怕是這份冷意,都比不過他心頭的冷。
關(guān)于青蘅夫人的事情,魏無羨也只聽藍(lán)曦臣提及過一次,而且藍(lán)曦臣也不愿過多提及往事,但不管青蘅夫人背后的事情是什么,她都是藍(lán)忘機的母親,身為人子,母親出事,藍(lán)忘機難過是正常的。
魏無羨伸手摸了摸他泛紅的眼眶,勸道:“藍(lán)湛,既然是有隱情,那就該好好的查,是非曲直,用真相來說話,公道自在人心,你相信伯母,那就更要查個徹底,還她一個公道。別難過了,好不好?伯母若是知道了,定會難過的?!?/p>
藍(lán)忘機突然摟住他的腰身將他帶進(jìn)自己的懷里,抵著他的額頭,問道:“我不難過,因為,你會一直陪著我,對嗎?”
他的眸子帶著幾分的柔情,幾分期待,還有一絲絲的忐忑。兩個人湊的太近,魏無羨感受到藍(lán)忘機熾熱的氣息噴灑在自己的臉上,竟讓他有些無所適從,明明兩人一直同榻而眠,不是沒有親密的擁抱過。
察覺到魏無羨想要后退,藍(lán)忘機摟緊了他的腰身,魏無羨生氣的拍了拍胸膛,“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說這些話,分明,分明就是···”
分明就是順著桿子往上爬,得寸進(jìn)尺,打量著自己擔(dān)心他,不會說狠話是不是?過分!持寵而嬌!
藍(lán)忘機輕笑一聲,拉著他朝著里頭走,一邊平靜的訴說著他和母親的往事。
小時候他每個月只能和母親見一次面,那時候他并不知道原來自己和別家的孩子不同,只以為所以人都是如此,直到族里的一些孩子暗地里對他指指點點,嘲笑他的時候,他才明白,原來別家的孩子,是有父母陪伴的。
他曾經(jīng)很難過,可母親在聽到這些的時候,卻安慰他,叫他不要難過,那個時候母親也許心里也是很傷心,很無奈吧。
他一直不明白父親和母親是怎么回事,母親為什么會被囚禁,他問過母親,可是母親都避而不談,怕她難過,他也就不再提及。
后來他一直在想,等他大了,有能力了,一定要帶母親離開這個小院子,只可惜母親最后還是走了,如同花兒一樣的枯萎了。
魏無羨看著案桌上的牌位,他側(cè)頭看著藍(lán)忘機,“伯母知道你有這樣的想法,她肯定很高興,很欣慰,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
藍(lán)忘機一直等著合適的機會講這件事重新提起,要求重查當(dāng)年舊事,如今機會來得正好,他沉聲說:“我早已安排人查這件事,原本沒有眉目,如今倒是有新想法。我知道母親不是那樣的人,但是事情還是要弄明白的?!?/p>
“那就弄明白,心里留著疑惑也不好受,我支持你?!蔽簾o羨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藍(lán)忘機靜靜看著自己母親的牌位,母親的容顏浮現(xiàn)在自己的腦海里,多年來未曾遺忘。
而差點氣暈的藍(lán)啟仁心口發(fā)悶,腦瓜子也疼,氣大傷身,七長老給他留了藥,讓他好好歇息,可是他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的,心里有事如何能睡著?
藍(lán)忘機的心腹袁明清帶著查到的一些線索來找藍(lán)啟仁,藍(lán)啟仁看到后又是氣得吃了幾顆保心丸,丟下手里的資料,氣沖沖的去了寒室,一腳踹開了寒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