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啟仁一臉怒氣沖沖,也不管是已過亥時,破了寒室的結(jié)界,一腳將門踹開,澤蕪君藍曦臣一臉的憔悴,正在打坐,聽見動靜,睜開了眼睛。見到是藍啟仁,藍曦臣有些詫異,他還未叫喚叔父,“啪”的一聲,在這寂靜的夜里,格外響亮。
他竟被藍啟仁狠狠的打了一把掌,身子都歪倒在了一邊,可見藍啟仁用力不小。
藍曦臣震驚的摸了摸自己臉,久久未能回神。他叔父自小雖然嚴厲教導(dǎo)他兩兄弟,可從未打過他們,這,還是頭一次,可見叔父氣得不行。他一臉茫然和無措。“叔父……”
藍啟仁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質(zhì)問:“你還記得你是誰?還記得我這個叔父?記得藍氏?”
他不明所以,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拱手道:“叔父,不知曦臣何處惹了叔父,叔父責罰便是,勿要生氣,傷了身子。”
藍啟仁怒容滿面,甩袖離開:“隨我來?!?/p>
藍曦臣連忙爬起來,跟著藍啟仁一路來到了龍膽小筑,推開門,看到了屋內(nèi)立著的青蘅君夫婦的牌位。
藍啟仁冷聲道:“跪下?!?/p>
藍曦臣連忙跪好,一臉茫然的看著父母的牌位,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讓叔父如此生氣。
藍啟仁望著自己兄長和大嫂的牌位,悠悠嘆了口氣:“曦臣,你還記得當年你母親去世之前,你答應(yīng)過什么?”
藍曦臣回答說:“要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無愧于心,要做好哥哥,照顧好弟弟不讓他受委屈,要做好藍氏宗主,不要和父親一樣,要對得起藍氏列祖列宗。”
藍啟仁厲聲質(zhì)問:“可你告訴我你在做什么?你閉關(guān)自守,你被什么困住了?是金光瑤,還是你自己?你恨自己認錯了人,還是恨自己對不起那些無辜受害者?”
藍曦臣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緊緊的攥著拳頭,指節(jié)發(fā)白,他緩緩開口:“都是我的錯……”
藍啟仁怒道:“你可知道如今仙門滿是謠言,說你和忘機結(jié)交奸邪,說你的母親也是……如今族老,長老全在逼迫忘機,要求你退位,你又可知,這一切的幕后推手全是那金光瑤留下的人手,你拿他當知己,可是人家呢?”
藍曦臣腦袋“嗡”的一聲,思緒僵住了,震驚的看著藍啟仁,嘴巴微張,身體猶如被重重的撞擊了一下,身子都不由自主的在顫抖,怎么會這樣……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說:“叔父,這……可是真的?”
藍啟仁冷笑:“怎么,還怕我故意詆毀一個死人不成?”
藍曦臣連忙認錯:“不是的,叔父,我只是擔心忘機,忘機如何,他……最在意母親了,他是不是生氣了?是我不好,都怪我……”
“他在意自己的母親,兄長,你呢?你若真的擔心他,你又做了什么?”
藍啟仁幽幽的嘆口氣,繼續(xù)說:“曦臣,你這一年不管不顧,在藍氏聲名岌岌可危之時,你為了這個人,將藍氏交給自己的弟弟,你對得起忘機嗎?對得起藍聶兩家世交之誼嗎?我若是你,還不如去給赤峰尊守靈認錯來個實在。亦或者,你不如現(xiàn)在自我了斷,忘機不需要你這樣的兄長,藍氏也斷不會再有這樣的宗主?!?/p>
聞言,藍曦臣羞愧難當 他想起自己的母親,想起弟弟,想起弟弟被打的戒鞭,十六年的等待,這些日子,每每想起這些事,都讓他無比的愧疚,卻又難以擺脫,無法面對。
藍啟仁拂袖而去,而藍曦臣跪在原地,心里的震撼久久不能平息,他定定的看著父母的牌位發(fā)著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