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學堂大考初試終于開始。
雖然是學堂的大考,但初試的地方卻挑在了一個很特別的地方,千金臺,天啟城第一賭坊。
千金臺之外,似乎大半個天啟城都已經(jīng)來圍觀了,把外面擠得水泄不通。城防營出動了三支小隊趕來,才勉強打開一條路,供真正參加大考的人進入。
“讓一讓!”百里東君怒喝一聲,騎著烈風馬趕了過來,望著面前擁擠的人群,頗有些惱火。
東方小宛和洛軒在千金臺門外等著,抬頭就瞧見這小子縱馬而來,他是趕著去蹲牢底坐穿嗎?
雷夢殺終于趕上來,一腳踏在馬背上抓住了百里東君的衣領(lǐng),一把將他丟了出去。只見他凌空飛起,越過人山人海的圍觀人群,在眾目睽睽之下,一下子撲倒在了地上。
東方小宛扶額無語,她絕對不認識這個傻小子,“唉~看起來一點都不靠譜?!?/p>
“兄臺,我們初次見面,不必行此大禮吧?”一聲帶著幾分笑意響起。
百里東君從地上爬起來,看見面前站著的這個人,一身灰袍風塵仆仆的樣子問道:“你也是來參加大考的?”
“在下葉鼎之,的確是來參加大考的?!蹦侨诵Φ?。
百里東君伸出右手手指,在葉鼎之臉上一劃,塵土之下的皮膚倒是如同美玉一般白嫩,他吹了吹手上的灰塵,笑了笑:“就你這,還好意思取笑我?”
葉鼎之摸了下自己的臉,也笑了一下:“那不妨一起進去吧,你叫什么名字?”
“連我都不知道,我叫百里東君?!彼D(zhuǎn)身向前走去,將手中的考牌交給了門外學院教習。
葉鼎之也將烤牌給了學院教習,并報出了自己的姓名:“葉鼎之?!?/p>
在看見東方小宛的身影后,百里東君立即喜笑顏開地走過去,“小宛姐姐,你也來了?!?/p>
東方小宛輕笑一聲,撲了一下他衣衫上的灰塵,“東君,你這出場方式可真是出盡了風頭。”
百里東君撓了撓頭:“意外,意外而已?!?/p>
“好了,你和這位小兄弟該進去了?!甭遘幷f道。
隨后四人步入千金臺。
千金臺之內(nèi),今年的八十名考生似乎已經(jīng)基本到齊了,整整齊齊地站在自己的考桌之前。這次初試給每一個考生的方位卻是出奇的大,加上學院的一些考官,偌大的千金臺,空間不過剛剛好而已。
當東方小宛款款步入,整個千金臺悄然靜下來,每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追隨著她的步履,不少人的眼神中滿是癡迷的神色。
高臺上坐著的屠大爺咽下口水,幽幽地說道:“美人,還是個了不得的美人啊?!?/p>
在他旁邊擺著一頂坐輦,紗布垂下,遮住了其中柳月公子的容顏,柳月公子說道:“美人之怒,瞬間傾城。東方姑娘是我們學堂的客人,今日是來觀考的?!?/p>
屠大爺收斂了目光,笑了笑:“原來是學堂的客人?!?/p>
這時洛軒走上前,擋住了考生們的目光,他們這才遺憾而不甘地收斂起來。
洛軒輕聲道:“樓上的雅座已備好,我們上去吧?!?/p>
東方小宛點了點頭,一起上了千金臺二樓。
入場后沒過多久,大考初試開始了。
“開始吧?!绷鹿拥卣f道。
小童靈素點了點頭,向前三步:“學堂大考,開始!”
大考題目為“文武之外”,即在文和武之外展露其他方面足以令人驚艷的特長,時間為十個時辰,在此期間,如果覺得自己可以交卷便舉手示意,會派出相應考官進行考驗。
“若通過考驗,則入復試!”
靈素朗聲道,“每個考生都會配有一名幫手,可以讓幫手去千金臺之外,取你現(xiàn)在需要的東西?!?/p>
“可有異議?”滿堂鴉雀無聲。
柳月公子從腰間掏出一塊令牌,從坐輦之中擲了出去,“開考。”
靈素高聲道:“開考。”
高臺兩側(cè),燒起了一根巨大無比的香,香燒完之時,十個時辰也就過了。
百里東君伸手高呼道:“來人!”
……
千金臺之內(nèi)此起彼伏的聲音,每個考生都開始呼喚自己的幫工。所有的幫工都出門之后,千金臺之內(nèi)才終于安靜下來了,這時有一人忽然舉手示意交卷。
“喲,還真有這么快的?!比~鼎之雙手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眾人此刻都無事可做,見有人要交卷,自然都一個個準備看好戲了。
此人是白衣門的段白衣,精通棋術(shù),隨身帶著棋盤棋子:“文武之外,我所要交的卷,就是這棋術(shù)?!?/p>
“可以?!毙⊥`素點頭,隨手走了下來,旁邊的幫工立刻識趣地將一條凳子放在了那里,他一屁股坐了上去,“我和你下?!?/p>
段白衣起初一愣,不過見對方是柳月公子的書童,也不敢太過傲慢,隨即令對方執(zhí)黑棋。
一柱香之后,段白衣從一開始的淡定自若,漸漸變得眉頭緊鎖,一身白衣已被背后的汗浸濕了,最終敗了。
靈素提出三局兩勝,令段白衣執(zhí)黑,又是一柱香。
已經(jīng)有陸陸續(xù)續(xù)的東西送了進來,但大家仍然關(guān)心著這場對弈,因為他們很好奇,這個初試到底有多難。
最后這場對弈,以段白衣的再次認輸而告終。
一道輕柔的聲音通過渾厚的內(nèi)功傳到堂中,柳月說道:“一味剛猛,長鋒易折。下的是棋,展露的卻是心。你棋下得很好,可性子卻過于驕縱,至于為何不贏靈素,因為你很久未曾敗過了。”
靈素嘟起嘴:“我倒是天天敗。”
“今日一敗,未嘗是壞事?!?/p>
段白衣站起身,長舒了一口氣:“段白衣記下了?!?/p>
———少年白馬醉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