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yuǎn)徵果真早早便出了徵宮。
葉昭昭醒來時,夜已經(jīng)深了。桌上唯有下人方才熬好的補藥,下人放下了湯藥便自覺退出了房間,如今無人看管。
她睡了如此久,看來宮遠(yuǎn)徵在補藥中也是下了功夫的。
那碗泛著苦的藥被皆數(shù)倒在了充斥著綠意的盆栽之中,隨后若無其事邁出房間。
龍?zhí)?/a>姑娘去哪兒?
還未踏出門檻便被攔住。
龍?zhí)?/a>徵公子吩咐了姑娘最好不要邁出房門。
下人面色溫和,卻有幾分威脅的意味在。
她不過是徵公子的一個藥人,她們自然是不用看她的臉色。
只是宮遠(yuǎn)徵對她實在寵愛了幾分,她們便尊稱葉昭昭一句姑娘,實則,她葉昭昭與她們是無異的。
葉昭昭出恭也不可以嗎?
葉昭昭的眉挑了挑。
這理由總是讓人無法拒絕的。
可哪怕出了房門,也有一個下人寸步不離地跟著她,生怕她從徵宮跑出去。
裝模作樣地從恭房出來后,葉昭昭卻沒有即刻回房間中,反而匆匆走向了后院。后院是徵宮的禁地,除了她,宮遠(yuǎn)徵還從未讓人入內(nèi)。
龍?zhí)?/a>葉姑娘,你去哪里?
葉昭昭徵公子走得早,未能為后院中的藥草澆水,藥草珍貴,耽擱不得。
她故作步履匆匆的模樣。
宮遠(yuǎn)徵每日去過后院,靴子上總會沾上泥土,故而每日從后院回來,他便會換下一雙。
可今日沒有。
龍?zhí)?/a>葉姑娘,等等。
下人依然跟著。
可是到了后院,她卻不敢再進(jìn),這處,若是進(jìn)了便會遭到懲罰,徵公子的懲罰并非一般人可以受得起。
可有些藥草的確稀有,她也不可攔葉昭昭,于是只好在外等著。
葉昭昭對不住了。
葉昭昭再次回頭看了眼那等待的下人。
最后,她頭也不回地走向后院那處并不低的圍墻。后院中置了一個平日用來儲水的木桶,她頗為費力地將那木桶移到墻邊。
她并沒有什么爬墻的經(jīng)驗,廢了很大力氣才終于坐到了墻上,彼時,她的指甲都有些沁出血來。
宮門之內(nèi)四處皆有崗哨。
好在她曾走過一遍,耳力又不算差,勉勉強強地避開,終于行進(jìn)入有些許樹木遮擋的路上。
心跳的愈發(fā)的快,仿若快走胸膛中出來一般,她緊張地加快了步伐,不時回頭望著。
宮子羽別動。
只一時不察。
葉昭昭的嘴被人捂住,一時害怕,卻只發(fā)出些許聲音,身后的人身形高大,聲音自她后上方傳來。
這聲音縱然壓低了些,也不難聽出其中的急切緊張。
宮子羽我可以放開你,但你不要大聲喊叫。
宮子羽試探著說道。
直到看到身前的人微微點頭才放開了手,但他仍提防著,若葉昭昭喊叫便直接打暈她。
葉昭昭你是誰?
葉昭昭轉(zhuǎn)過身來。
這人端著一副警惕的模樣,眉眼深邃,鼻梁高挺,額間佩戴抹額,那雙眸子正緊張地看著她。
雖入宮門許久,但她從未出過徵宮,如今這人,她可以看出是宮門中人卻不知是誰。
宮子羽你又是誰?
宮子羽我在宮門為何從未見過你?
宮子羽細(xì)細(xì)數(shù)著曾見過的人。
可分明未曾見過這樣一個,一襲嫩綠色衣裙,身子瘦弱,面容瞧著也嬌弱的女子。
而且她那雙澄澈的眸子若是見過,他定然不會忘掉。畢竟,實在太引人注目了些。
宮子羽我知道了。
他忽然想起來,幾月前的事。
宮子羽你是宮遠(yuǎn)徵的藥人。
那時宮尚角帶了一個姑娘回來,原本宮門是不允許的,可他卻將那個姑娘丟給了喪心病狂的宮遠(yuǎn)徵做藥人。
宮遠(yuǎn)徵是何其瘋狂的草藥奇才。
他們量在宮遠(yuǎn)徵手中這姑娘也活不了多久,故而也沒去管,可她竟然活下來了,如今還站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