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角宮的四方庭院都隱在夜色之中,顯得幾分寂寥。
踏著月色,宮尚角方才處理好事務(wù)回到角宮,寂靜的庭院只聽得到他推門的聲音,好像只有他一人般。
踏上臺(tái)階,才發(fā)現(xiàn)前廳燃了一盞暖黃的燈,微弱,卻又顯然。
他的目光不覺柔和了幾分。
葉昭昭角公子,您回來了。
葉昭昭眸子亮亮的,盡是驚喜之色。
方才她睡著了,聽見宮尚角的動(dòng)靜才起,卻剛好瞧見他一如從前的冰冷目光。
剛剛的那些柔和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宮尚角我說過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他的眸子似月光般寒涼。
宮尚角此刻才是肯抬起眼來打量她,如此雪白的肌膚,澄澈的眼眸,早已沒了山中那落魄的模樣。
反倒是心,變了。
她在山中裝的可憐純良,可她實(shí)在不是什么單純的人。
葉昭昭我只是怕角公子回來看到滿院漆黑,會(huì)覺得孤單。
她沒有半分的心虛。
甚至于那雙杏眼直直看向他,未曾有半分的退縮之意。
就是這雙眼睛,瞧著太干凈。
所以才容易騙到他人。
宮尚角在角宮,你只需要做分派給你的事,不要自作主張。
話語冷然。
他始終帶著上位者的淡漠。
葉昭昭我不過是關(guān)心角公子。
葉昭昭不過角公子還是如那日我們初見時(shí)如天上人般毫無煙火氣。
她分明暗里在說宮尚角冷漠。
可面上始終掛著笑,瞧著又是嬌弱溫軟,任人拿捏。
宮尚角是嗎?
宮尚角臉上是若有似無的笑容。
宮尚角可你卻與那日大相徑庭。我近日便在想究竟是遠(yuǎn)徵慣你太過還是——
宮尚角你原本就是裝的。
那雙不含半分溫度的眼眸似能看穿人心一般,直勾勾地盯著葉昭昭。
遠(yuǎn)徵會(huì)被她的外表所惑,可他不會(huì)。
有時(shí)候偽裝的太好反而更容易被人察覺。
葉昭昭角公子既然這般懷疑我,何必還將我留在角宮?
葉昭昭何不趕走我?
她反而笑著問。
那嬌嫩的臉頰在燭光之下愈發(fā)的惹人心癢,柔軟的唇仿若在刻意勾他吻上去一般。
可宮尚角卻挑起葉昭昭的下巴,似是細(xì)細(xì)看了一番,覺得無味般的,將手松開。
宮尚角你的小把戲?qū)ξ覜]有用。
他冷漠地轉(zhuǎn)過身去。
窗外是濃濃的夜色,月光幽涼似潭水。似有鬼魅隱匿于陰影中一般。
宮尚角我若是你便本本分分待著。
宮尚角你尚在角宮已是我最大的仁慈。
宮尚角話音落下。
他此刻背身于葉昭昭,兩人皆看不到對(duì)方的神色,良久,終是葉昭昭嘆了口氣。
葉昭昭是昭昭錯(cuò)了。
葉昭昭角公子早些休息。
她似乎很愛在宮尚角面前提自己的名字。
就好似又將那日與他同騎一馬的事重溫了遍似的,她在他懷中,得他取名。
夜風(fēng)有些涼,宮尚角伸手去關(guān)窗。
此刻才發(fā)覺,除去他身前這扇,其余皆已緊閉。在前廳時(shí),他最常立于這扇窗前。
才一日,竟已經(jīng)被她看入眼中。
他皺眉,想要倒杯茶。
壺中茶水依舊溫?zé)帷?/p>
于是,眉頭皺的更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