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葉昭昭都沒有想到,卓翼宸竟會做那樣一個復(fù)雜的夢。
她更未曾想到,他的夢里有她。
那桃花只是能激起人最心底的欲望,而且能叫她看到并進(jìn)入那人的夢罷了。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進(jìn)入卓翼宸的夢。
竟就看到了他夢里的自己。
葉昭昭可真有意思。
她輕笑著,收起指尖的桃花。
大荒也已經(jīng)進(jìn)入深夜,她回到自己的庭院時,不出意料的漆黑一片,離侖連蠟燭都不愿燃一下。
她捏了個訣,讓房間內(nèi)燭火盡燃起。
暖黃色的光之下,就連離侖那冰冷、棱角分明的臉都多了幾分柔意,他閉著眸子,察覺到葉昭昭的氣息才緩緩睜開眼睛。
只是那雙眸子一如既往地含霜凝雪一般。
不過很快,他便蹙起眉頭來。
眉目之間幾分譏誚之意。
他聞到了她身上別的氣息。
離侖你去了人族的地界。
離侖怎么,妖族不能令你滿意,你還要去尋人族的男子?
與卓翼宸不同。
離侖總是用那雙狹長的鳳眸緊盯著她,像是想要將她完完全全看透。
葉昭昭只是去那里買些物什罷了。
葉昭昭大人生氣了?
分明是在輕聲尋問。
卻莫名叫人聽出幾分興味來。
離侖人的東西有什么好的。
離侖卻像是將那句話忽略了過去。
只是分外不屑地說了一句。
卻不想葉昭昭從身后拿出許多支花來,花的顏色并不艷麗,每朵的色彩都正好相配。
葉昭昭人間很熱鬧,人族的東西有些也很有意思。
葉昭昭就比如這些花。
離侖從不覺得花有什么用。
他厭惡無用的東西。
是輕輕挑眉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卻正好對上那雙寫滿了期待的眸子,他別過頭去。
離侖幾株破花能有什么用。
雖是這樣說,他的聲音卻輕了些。
葉昭昭沒有說話,將那些花放到準(zhǔn)備好的瓶子里,擺在了幾案上。
她沒有忽略地上被他摔碎了的碗。
徒手將那幾塊碎瓷片撿了起來,卻又故作剛才知道的模樣,聲音里帶了些許失落。
葉昭昭熬了很久的湯,可惜了呢。
離侖未語。
只是有些不自在地轉(zhuǎn)回頭來看著蹲在地上怔愣瞧著已經(jīng)干涸的湯水痕跡的葉昭昭。
其實(shí)若不是葉昭昭救他,他已經(jīng)無處可去。他雖醒著,卻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受了重傷。
她不能治愈他,每日用妖力療愈他的傷卻也有些許作用在。
如果她沒有同他說什么發(fā)情期或者雙修的話,他或許并不會這般冷眼對她。
葉昭昭嘶。
離侖正垂眸出神地想著。
卻忽然聽得葉昭昭倒吸了口冷氣的聲音,似是被碎瓷片劃破了手,疼得她蹙眉。
離侖你怎么如此——
蠢字還未說出口。
就在他下意識將她的手扯起察看的一瞬,便聽得了一聲得逞般的笑。
被他攥在掌心的柔荑沒有半分傷口。
只是趁這一瞬間,皎潔如玉的指擠入他的指縫之間,與他十指相扣,他抬起眼便看到那雙杏眸里寫滿狡黠。
他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