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侖只是將她放在床榻上。
她的身上還穿著那件沾血的衣服。
妖的傷口愈合速度會快一些,故而此刻身上那些真實的傷已經(jīng)好了許多,只是黏膩的血將肌膚與衣裙粘在一起。
難受得很。
可是此刻她又不得不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眼尾染上一抹紅,可憐地看著離侖。
葉昭昭我想要沐浴。
葉昭昭可不可以——
話音未落。
離侖可以啊。
離侖的唇角勾起,不知又在打著什么壞主意,狹長的眸子瞇著。
骨節(jié)分明的指將她的下巴挑起來些。
離侖求我。
往日在這房間中,向來是他只能順從于她,他用不了了妖力如今連她這施法做了屏障的庭院都走不出去。
甚至如果她施個定身咒,他便只能任由她做些什么。
好不容易他們之間轉(zhuǎn)換。
他挑釁般的開口,像是在等她拒絕。
葉昭昭求大人。
那雙水光瀲滟的眸對上他的眼睛。
看得他一瞬間心像是顫了下。
離侖之前從未有過這些感覺,如今也只是將它單純的歸為對葉昭昭毫無尊嚴(yán)行為的不齒。
承諾輕而易舉脫口而出的后果便是,他不能反悔,只能一點點履行自己的話。
可他沒想到,葉昭昭朝他張開了手。
像是在求他抱。
葉昭昭我沒力氣動了呢,大人。
此刻她的唇色仍舊蒼白。
瘦弱的身軀幾分弱不禁風(fēng)的意味。
就這般弱小,還要每日出門去為他尋治病的草藥,甚至不惜與蠱雕交手。
想著這些,離侖雖撇過頭去,卻也微微俯下身子,由她緊緊抱住他的肩,將她打橫抱起。
他沒看到她垂下的眼眸里幾分興味。
那種心顫的感覺再次來襲。
……
窈窕的身影映在屏風(fēng)之前,散著熱氣的水甚至升騰著,越過了屏風(fēng),讓人浮想聯(lián)翩。
離侖靠在墻邊,沉默地看向自己的指尖。
如今他還是半分妖力都用不出。
可是妖力用不出,被不燼木之力灼燒的痛感仿若也消失了些。
再加之葉昭昭這些時日不知疲倦地為他尋著或有些用或完全無用的藥草,他已經(jīng)漸漸感受不到那種痛感。
或許有朝一日,她真的能同她說的一般將他治好。
可很快離侖便嗤笑了聲。
他怎么會想與她的以后。
他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離開這里。
葉昭昭大人。
分明是將他關(guān)在這里的人,卻總喜歡這般軟著聲音仿若他才是上位者一樣喚他大人。
離侖有時會想,會不會是因為她一直這樣喚上一個她曾帶回來的男人。
可是想著,便莫名地氣憤。
離侖做什么?
他的語聲生寒。
可葉昭昭像是沒聽出什么。
葉昭昭我未取換洗的衣裙。
葉昭昭大人幫昭昭拿一下好么?
還真是麻煩。
離侖這樣想著,卻口是心非地走到放置她的衣裙的柜子前,將那柜門打開。
里頭放著幾件不同的衣裙。
葉昭昭平日將它們放的很整齊,于是便讓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一件明晃晃置于一旁的披風(fēng)。
一件分明是來自于男子的玄色披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