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yuǎn)徵發(fā)了一通雷霆之怒后,終究還是心疼兒子,
親自守著宮澈徵,直到他脈象平穩(wěn)、沉沉睡去,
才黑著臉被宮子羽勸去休息片刻。
而宮煜徵則被罰站在房間角落面壁思過,
肩膀還在一抽一抽的,看著好不可憐。
大人們陸續(xù)離開,房間里暫時安靜下來。
一直守在門外,眼圈紅紅卻強忍著沒敢進(jìn)來的宮玥羽和雪璃,這才小心翼翼地探進(jìn)頭來。
看到宮澈徵睡著了,臉色依舊蒼白,左臂上的繃帶刺眼極了,
宮玥羽的眼淚瞬間又涌了上來。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蹲下身,
仔細(xì)地看著宮澈徵的睡顏,連呼吸都放輕了,仿佛怕驚擾到他。
她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指,極輕極輕地,虛虛地拂過繃帶邊緣沒有被覆蓋的皮膚,
那里的膚色似乎還隱隱透著一絲不正常的青氣。
她的心疼得揪成一團,昨天那個在宴會上依偎著他、被他細(xì)心照顧的小女孩不見了,
此刻的她,眼里只剩下濃得化不開的擔(dān)憂和疼惜。
她拿過旁邊溫著的清水和干凈的軟布,蘸濕了,
極其輕柔地擦拭宮澈徵額角因為藥性而滲出的細(xì)汗,
動作小心翼翼,如同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另一邊,雪璃也悄悄走到了還在面壁的宮煜徵身邊。
她看著煜哥哥受傷的右手背,雖然包扎好了,
但依稀還能看到滲出的點點血印。
紅著眼默默地從自己的小荷包里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瓶,
里面是她自己采集花瓣露水調(diào)制的、帶著清涼香氣的舒緩膏。
她伸出小手,輕輕拉了拉宮煜徵的衣角。
宮煜徵紅著眼睛,委屈巴巴地轉(zhuǎn)過頭。
雪璃不說話,只是用那雙清澈安靜的大眼睛看著他,
然后指了指他的手背,又舉了舉手里的瓷瓶。
宮煜徵愣了一下,把受傷的手伸了過去。
雪璃小心翼翼地解開宮遠(yuǎn)徵包扎的繃帶,宮遠(yuǎn)徵氣頭上包扎得有些隨意,
看到那道不算深卻依舊猙獰的劃痕,她的小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她低下頭,對著傷口輕輕吹了吹氣,仿佛這樣就能驅(qū)散疼痛一般。
然后,她用指尖蘸取了一點透明的藥膏,極其輕柔地、一點點涂抹在宮煜徵的傷口上。
她的動作專注而認(rèn)真,溫柔又耐心。
藥膏清涼的觸感瞬間緩解了火辣辣的疼痛。
他看著雪汐低垂著眼簾、小心翼翼為他涂藥的樣子,
心里那點委屈和害怕,好像也被這輕柔的動作一點點撫平了。
房間里很安靜,只有宮澈徵平穩(wěn)的呼吸聲,以及兩個小姑娘無聲的照顧。
宮玥羽替宮澈徵擦完汗,又仔細(xì)地幫他掖好被角,
然后就安靜地坐在床邊的腳踏上,雙手托著腮,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仿佛要確認(rèn)他的呼吸一直平穩(wěn)下去。
雪璃幫宮煜徵重新涂好藥,又拿出自己干凈的手帕,
笨拙卻又認(rèn)真地幫他重新把手包扎好,打了一個小小的、略顯可愛的結(jié)。
做完這一切,她也沒有離開,
只是安靜地站在宮煜徵身邊,陪著他一起“面壁”,
她覺得,煜哥哥現(xiàn)在需要人陪。
沒有過多的言語,也沒有哭泣和抱怨,兩個女孩用她們自己的方式,
全心全意地表達(dá)著各自的心疼與守護。
這份安靜而執(zhí)著的溫柔,悄然流淌在這間彌漫著藥味和淡淡血腥氣的房間里,
驅(qū)散了些許冰冷和壓抑,帶來了無聲卻堅定的暖意。
她們那份發(fā)自內(nèi)心的、純粹的關(guān)切與疼惜,
卻比任何言語都更加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