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寂靜中悄然流淌。
陽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溫暖的光斑。
宮煜徵面壁站得腿有些麻,偷偷動了動腳尖。
雪璃立刻察覺了,她看了看四周,悄悄搬來一個小繡墩,
輕輕拉了拉宮煜徵的衣角,示意他坐下。
宮煜徵偷偷瞄了一眼門口,父親恐怖的臉色仿佛還在眼前,他猶豫著不敢坐。
雪璃卻固執(zhí)地拉著他不放,用那雙清澈的大眼睛無聲地堅持著。
最終,宮煜徵還是半推半就地坐下了,
心里有點忐忑,又有點被關(guān)心的暖意。
雪璃就安靜地站在他旁邊,像一株沉默的小雪蓮,陪伴著他。
另一邊,宮玥羽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一動不動地守在宮澈徵床邊,化作了一尊望夫石。
只是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擔(dān)憂,時不時伸手極輕地探一下宮澈徵的鼻息,
確認(rèn)他呼吸平穩(wěn),才會稍稍安心。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宮澈徵發(fā)出一聲輕微的囈語,
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麻藥和解毒藥的藥效過去,手臂上的疼痛變得清晰起來,
讓他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宮玥羽“澈哥哥!你醒了?”
宮玥羽立刻湊上前,小臉上滿是驚喜和緊張
宮玥羽“還疼嗎?要不要喝水?”
宮澈徵還有些虛弱,看到玥兒通紅的眼眶和擔(dān)憂的神情,
心里一軟,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宮澈徵“沒事了…別擔(dān)心…”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宮玥羽連忙端過一直溫著的清水,小心地扶起他一點,將杯沿湊到他唇邊。
她的動作甚至比宮遠(yuǎn)徵小心,
仿佛在喂一只極易受驚的小鳥。
宮澈徵就著她的手喝了幾口水,干澀的喉嚨舒服了許多。
他目光一轉(zhuǎn),看到了角落里坐在繡墩上、
依舊在“面壁”但明顯在偷瞄這邊的弟弟,
以及他身邊安靜站著的雪璃,
還有煜兒手上那個略顯笨拙的新繃帶結(jié)。
宮澈徵“煜兒…”
他輕聲喚道。
宮煜徵立刻轉(zhuǎn)過頭,眼睛還是紅紅的
宮煜徵“哥!你怎么樣?還疼不疼?”
他想跑過來,但又想起自己在受罰,只能眼巴巴地望著。
宮澈徵“我沒事,”
宮澈徵看著弟弟那可憐樣,又想起他奮不顧身救自己的情景,心中暖流涌動
宮澈徵“謝謝你,煜兒?!?/p>
宮煜徵聽到哥哥道謝,鼻子一酸,又想哭,
但強行忍住了,只是用力搖了搖頭。
這時,房門被推開,宮遠(yuǎn)徵沉著臉走了進(jìn)來。
他休息了片刻,臉色稍緩,但依舊嚴(yán)肅。
他先是走到床邊,不由分說地抓起宮澈徵的手腕再次診脈,
確認(rèn)毒素確實清除干凈,只是身體還有些虛弱,這才幾不可聞地松了口氣。
然后,他的目光掃向角落。
宮煜徵像被針扎了一樣,立刻從繡墩上彈起來,
重新站直了“面壁”,身板繃得緊緊的。
雪璃也下意識地往宮煜徵身后縮了縮,有點害怕這位散發(fā)著冷氣的徵叔叔。
宮遠(yuǎn)徵的目光在宮煜徵手上那個明顯不是他風(fēng)格的小巧繃帶結(jié)上停留了一瞬,
又看了看床邊眼睛紅腫卻依舊堅持守著的小未婚妻,
以及那個安靜陪著受罰的小兒子的小尾巴。
他心里的怒火其實早已被后怕和心疼取代,
但該有的懲戒絕不能少。
他走到宮煜徵面前,冷聲道
宮遠(yuǎn)徵“知道錯了嗎?”
宮煜徵低著頭,聲音清晰了許多
宮煜徵“知道了,爹爹。我不該沖動,不該不想后果,應(yīng)該用更安全的方法救哥哥…”
宮遠(yuǎn)徵“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宮遠(yuǎn)徵語氣嚴(yán)厲
宮煜徵“是…”
宮煜徵癟著嘴應(yīng)下,雖然委屈,但心里也明白父親是為他好。
訓(xùn)斥完,宮遠(yuǎn)徵的目光才稍稍緩和,看了一眼宮玥羽和雪汐,
語氣雖然還是沒什么溫度,但內(nèi)容卻軟了些
宮遠(yuǎn)徵“你們兩個,照顧人也別忘了自己休息。這里有人看著?!?/p>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算是默許了她們留在這里。
父親一走,房間里的低氣壓頓時消散了不少。
宮玥羽輕輕松了口氣,繼續(xù)細(xì)心地看著宮澈徵。
雪璃也悄悄拍了拍胸口,又站回了宮煜徵身邊陪他。
宮煜徵雖然還在面壁,但知道哥哥沒事,
父親氣消了些,又有雪璃陪著,心里也沒那么難過了。
溫暖的陽光灑滿房間,藥香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