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寫給宮門執(zhí)任的一封信。
往下翻,還有兩封。
都是寫給宮門的求助信。
第一封是上月月初所寫。
第二封是上月月末所寫。
第三封,則是他們?nèi)ヅR安前,寫下的。
可是,一封回信都沒有。
江湖向來是明珩不愿涉足的地方。
若非萬不得已,明珩怎么可能先后寫信給宮門。
卑躬屈膝,字字皆是肺腑之言,卻始終沒有換來一絲回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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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杳棲的母親鄭云和,乃姑蘇人士,幼年便遭遇雙親早逝的悲痛,只得與兄長鄭霆相依為命。
鄭霆憑借著過人的膽識與獨(dú)到的眼光,以及遠(yuǎn)房叔伯的幫助,在姑蘇開設(shè)了一家古董店,多年來勤勉經(jīng)營,如今早已名聲在外。
收到金陵傳來的噩耗,鄭霆悲痛欲絕,卻不得不強(qiáng)自鎮(zhèn)定。
不敢有片刻耽擱,他迅速集結(jié)人手,備足錢財(cái),趕往金陵。
又或許是不放心,他一人快馬加鞭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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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哀鳴,輕輕回蕩。
悲涼之氣長久以來如薄霧般縈繞在明家之上。
這是最難熬的一個(gè)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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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春。
金陵的白玉蘭已開花。
角宮的那棵白玉蘭樹,并未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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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年春,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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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明杳棲在家中呆的時(shí)間并不長。
她經(jīng)常以商談生意為由外出。
但更多的時(shí)候,她都在暗訪名師,提升武藝。
此行在揚(yáng)州。
推開窗往外望去,又是一片風(fēng)光。
儼桃“姑娘,一切都談妥當(dāng)了”
見明杳棲一直看著窗外,儼桃又開口。
儼桃“如今天色還早,不如我陪姑娘出去逛一逛吧”
明杳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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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yáng)州城內(nèi)繁華似錦,街頭巷尾彌漫著生機(jī)勃勃的氣息。
商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引人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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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復(fù)“公子,明姑娘和她的侍女離開了所住客棧,好像是要逛一逛”
宮尚角“我知道了”
兩年前的一別,明杳棲和宮尚角再也沒有見過面。
不過,宮尚角倒是見過明杳棲幾次。
宮尚角的心思,金復(fù)察覺到了。
他覺得公子是想見到明姑娘的,可是公子好像又不想明姑娘見到他。
兩年間每次外出,只要有明姑娘的消息,公子都會特地去的。
盡管只是遠(yuǎn)遠(yuǎn)看上一眼,就匆匆離去。
可這次不一樣,這次公子來金陵,明明已經(jīng)見到了明姑娘,卻沒有立刻離開,反倒是在金陵住下了。
可就算住下,公子還是沒有任何舉動啊。
算了,他還是走吧。
誰知道公子到底在想什么。
于是,金復(fù)就這樣默默行了拜別禮,然后離開房間,輕手輕腳將門帶上,準(zhǔn)備站好崗。
只是,他剛站好,門就又被打開了。
金復(fù)“公子,有何吩咐?”
宮尚角“探子可曾說去哪里逛?”
金復(fù)“好像往玉緣齋方向去了”
宮尚角“玉緣齋?”
玉緣齋是揚(yáng)州一數(shù)二的玉石店。
店主人講究緣分,只將玉石賣給自己覺得與玉石有緣的人,若是無緣之人,哪怕擲上千金,他也不會賣。
如此獨(dú)特的經(jīng)營方式,倒也吸引了不少外來游者的注意。
明杳棲若是去那里,也不奇怪。
金復(fù)“公子可要去看看?”
金復(fù)“玉緣齋如今名聲在外”
宮尚角點(diǎn)頭了。
金復(fù)的話還沒說完,宮尚角就點(diǎn)頭了。
宮尚角“遠(yuǎn)徵喜歡我?guī)P(yáng)州的禮物回去”
宮尚角眉頭微微上揚(yáng),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在他嘴角悄然綻放。
宮尚角的話語加上神情,看的金復(fù)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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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且看”
.“這玉蘭花是根據(jù)和田玉籽料的形態(tài)雕刻的,因籽料不同,所以每一朵也都是不一樣的”
.“這一朵,我瞧著最與姑娘有緣了”
明杳棲.“是嗎?”
聽著店鋪主人的話,明杳棲開口反問了一句。
此時(shí),剛好又有客人進(jìn)入玉緣齋內(nèi)。
.“這玉蘭花墜和剛剛的玉竹節(jié)報(bào)平安佩,姑娘若有喜歡的,便選一個(gè)”
.“我先去旁的客人那里了,姑娘再想想”
明杳棲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只能選一個(gè),那確實(shí)要好好考慮一下了。
思慮間,明杳棲轉(zhuǎn)頭看向了剛剛才進(jìn)來的客人。
好眼熟的身影。
這種熟悉感,像是在夢中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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