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和信一回到漁屋時,已經(jīng)是傍晚了。
十二少從tiger哥那拿了一副牌,說三缺一,非讓我留下來玩。
我躊躇了一會,雖然平時也會被老爹因為三缺一叫上桌打牌,但是每次點炮的那個衰仔是我啊……
“沒事!信一可以教你嘛!”十二少以為我是不會打,不以為意的出聲,接著又拍了拍信一的肩膀。
我微微抬頭看向信一,他也在看著我,眼眸明亮如水,嘴角卻掛著笑。
趁著四仔支起桌子,我拿起B(yǎng)B機call了老爹給他報平安。信一走到我身邊,低聲道:“要是不想打,就算了,我送你回家?!?/p>
我回頭看了一眼四仔和十二少,他們正興奮的將一切布置好。
我收回視線,笑瞇瞇的看著信一道:“你看他們多開心呀?不要掃興嘛靚仔~”
他挑眉笑道:“怕你輸了哭鼻子啊細路仔?!?/p>
我笑著反問:“你們不會欺負一個細路仔吧?”
但正式開始打了幾圈以后……
我發(fā)現(xiàn)……
我根本笑不出來了……
當我眼神堅定,自信滿滿的喊出:“紅中!”
下一刻十二少和四仔也不約而同的喊道:“胡了!”
我徹底傻眼了……
“唔系吖嘛?!這都第五圈了……怎么還是我?。俊蔽铱迒手鴤€臉,無奈地不行。
十二少咂咂嘴,驕傲的不行:“妹仔!和我們打,還是嫩啦~”接著他看向信一:“你乜事??今天一把沒胡?”
信一掃了我一眼,接著搖了搖頭,頗為惋惜的模樣:“唔知啊,運氣唔好吧。”
我瞧見十二少給了四仔一個眼神。四仔立即會意,伸頭就要去看信一的牌。
誰知信一似早有準備一般,眼疾手快的將自己的牌推倒,和桌上的牌混在了一起。噼里啪啦"的麻將聲混著他吊兒郎當?shù)恼Z氣:“來來來,再來再來?!?/p>
十二少挑眉,語氣閑散又意有所指的對四仔說:“這撲街哪里是運氣唔好,明明在放水?!?/p>
“這個撲街黑社會。”
我頓時懂了十二少話里的意思,一瞬間,感覺臉頰燒了起來,完全不受控。
伴隨著夜色的加深,牌桌上也逐漸白熱化,不知不覺我們竟打到了半夜。最后是四仔頭疾發(fā)作,不得不停下來休息,我們才各自散去。
我坐在屋外,整個人蜷縮在椅子里,望著皎潔的月亮發(fā)呆。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拍,我回過神來轉頭,是信一,我有些愣怔的看著他。
信一低下頭,輕聲道:“阿寧,床鋪好了,去睡會吧?!?/p>
屋內,四仔和十二少的呼嚕聲此起彼伏,我嘆了口氣,拍了拍旁邊的椅子道:“我不睡咗,你唔睡的話可以陪我坐會睇月亮啦?!?/p>
他嗯了一聲,坐在了我的身旁。我側頭去看他,在昏暗的燈光下,他脖頸線條流暢,喉結凸出明顯,卷卷長長的頭發(fā)又柔軟又蓬松,剛好擋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神色。
突然,他轉頭對上了我的視線,眉眼含笑的問道:“系睇月亮還系睇我?”
我收回目光,平視著寧靜的海面,輕聲問道:“能給我講講,城寨里面的故事嗎?”
他遲疑半響,正當我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他緩慢的說道:“我很小嘅時候就跟在大哥身邊走街串巷咗,我大哥什么都管,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大家都來找他幫忙。 街坊鄰居都很好…大哥的理發(fā)店里總是有很多嘅街坊鄰居來光顧生意……”
我聽著他回憶城寨里的點點滴滴,身體和心情都漸漸放松下來,耳邊的聲音逐漸變得模糊,漸漸的就成了“嗡嗡”的聲音,我的意識逐漸迷離,最終沉沉的睡了過去。
隱隱約約中感覺到本來歪著的腦袋依靠到了一個堅實的臂膀……
或許是在做夢吧……
可是后來又感覺到自己身體突然懸空,腦袋落入到一個溫暖的胸膛。
聽到了胸腔里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以及嗅到衣服上熟悉的煙草味……
原來不是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