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之日是蕭蘅親自選的。
蕭蘅這人本就張揚,大婚之日也想著要給他的窈窈最大的排場,接親的儀仗長長,分外惹人注目。
尤其蕭蘅那妖冶的面容,被那紅色的婚服襯的更為勾心奪魄,翻身下馬時,他才恍然覺出心跳之快。
仿若要沖破胸膛一般的快。
陳窈窈被迎著將手搭在蕭蘅的腕上,欲上轎之時,確定發(fā)覺蕭蘅的指尖竟微顫。素日強大至極的他如此,倒叫陳窈窈以為是出了何事。
她下意識地想將手中遮擋視線的團扇拿開,卻被蕭蘅穩(wěn)穩(wěn)按住。
蕭蘅窈窈,就這么想見到我?
手指顫抖的是他。
眾目睽睽之下,同她說這般叫人臉紅的話的亦是她。
陳窈窈頓了頓,團扇后那嬌嫩的面容上浮現(xiàn)一抹羞惱之意,她咬了咬唇,用力扶著他上了轎子。
迎親的轎子穩(wěn)穩(wěn)前行著,陳窈窈不敢將那團扇挪開,手都酸澀至極,垂眸卻瞧見她腕間那串珠。
今日她的脖頸上還戴著蕭蘅給她的玉墜。
這人究竟是給了她多少東西,才叫她每每去瞧自己之時,總能想起些他來。
好狡猾的人。
今日的肅國公府與平日亦大不相同,蕭蘅做事雖張揚,可平日里肅國公府卻是一派威嚴肅穆之狀。
如今卻披紅綢,掛上紅燈籠,還有那些“喜”字。蕭蘅的欣喜仿若藏在這些紅色之中,無處不見,如他的愛一般熱烈。
被扶著入了房間之中,紅帳被收在床榻兩邊,她仍持著團扇靜靜坐在床榻之上等著,她向來守規(guī)矩,哪怕入了房間之中亦不肯放下團扇。
房中除了一個陪侍的婢女再無旁人,陳窈窈從前便是國公府的??停@婢女自也與她相熟。
龍?zhí)?/a>夫人不必緊張,主君說了,若夫人胳膊酸了,便不必一直舉著這團扇。
那侍女分外貼心地開口。
想來是蕭蘅吩咐給她的話,蕭蘅太過了解她了些,連這些事都為她安排得分外周到。
只是從前總是被稱作陳娘子如今卻忽的被叫了夫人,她倒有些羞怯起來,支支吾吾地應了一聲,卻仍未放下團扇。
她想等著蕭蘅進來。
不知過了多久,門扉終于被推開,喜燭的燭光跳躍了下,她垂首只瞥見那紅色錦袍的衣擺,只一眼,心卻跳的快了許多。
蕭蘅下去吧。
蕭蘅先將叫那婢女退了出去。
可分明二人要行的事還未做完,甚至連合巹酒都未飲,陳窈窈慌了一瞬,卻仍按捺著未放下團扇。
陳窈窈蕭蘅,還未飲合巹酒,為何……
她低著頭,聲音中亦有幾分不滿。
卻只聽見蕭蘅的腳步聲遠了些,隨之便是酒水落入杯中的聲音傳來,可接著好似便沒了動靜。
她想要移開團扇瞧瞧,攥著扇柄的手卻忽的被握住,蕭蘅不知何時悄悄到了她身前,輕柔地攥著她的手將那團扇移開。
微黃的燭光之下,那張嫩白的小臉略施粉黛便已灼若芙蕖,勾得他再瞧不下去旁的。
此刻陳窈窈仰著頭,而他俯身。
那雙如小鹿般清澈的眸中幾分懵懂的模樣輕易便叫他淪陷了,不由分說的,他吻上了那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