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車開的又快又穩(wěn),說十五分鐘就十五分鐘,甚至中途還有時間去買一袋巧克力糖。
他推開病房門的時候李承澤立刻看過來,在看到巧克力糖時眼中明顯溢出笑意,嘴上卻抱怨:
“我現(xiàn)在吃不了,你帶回來……”
他閉了閉眼,有些喘息困難。
范閑大步上前,跟往常一樣,面對面抱著李承澤,順手將巧克力糖往枕頭下面一塞:“等病情穩(wěn)定了就能吃了,不著急?!?/p>
“嗯?!崩畛袧蓱艘宦暎吹椒堕e一顆心才算歸位。
“再者誰說不能吃了?”范閑湊到李承澤耳邊低語,像是在偷偷做什么壞事,空氣中立刻彌漫出刺激感。
李承澤直起身子看他,“嗯?”
范閑拇指跟食指之間捏著一顆巧克力豆,是剛剛順手拿的,他低聲:“偶爾一次,沒什么的?!?/p>
李承澤帶著鼻氧管,十分贊同的點頭:“嗯嗯?!?/p>
他微張著嘴,就要去吃,誰知下一秒范閑將巧克力豆塞到了自己嘴里。
李承澤:“……”
緊跟著,柔軟覆上,淺淡的甜味在兩人唇齒間散開。
不那么甜,可李承澤又覺得甜到了心坎里。
范閑不可能真的讓李承澤吃一顆,嘗個味道就行了。
李承澤從前天開始進一些流食,嘴巴里一直發(fā)苦,好幾次范閑發(fā)現(xiàn)他偷偷去摸枕頭下面的零食,明明臉上寫滿了渴望,可轉眼看到自己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針孔,只能嘆口氣作罷。
李承澤很懂事,范閑也很心疼。
他想通過這樣的方式讓李承澤稍微快樂一些,只不過這個吻有些失控。
范閑吻過人,準確來講是在大學時期被一個女生強吻,當時街道兩旁的香樟花茂盛,暗香浮動,風一吹就細細簌簌掉落。
明月高懸,當真映襯了“風花雪月”四個字,對方也是某院系的系花,對范閑一見鐘情,眼瞅著天時地利齊全,便打算來個硬的。
可是起初的震驚過后,范閑便低垂的眼睛靜靜看著對方,唇很軟,應該是涂抹了什么,帶著淡淡的香味,可除此之外。
范閑什么都感覺不到,在他的注視下,系花硬生生歇了一顆浪漫的心,倉皇撤開,最后哭著跑了。
這一幕被不少人看到,論壇上都說范閑不懂憐香惜玉,那陣子李承乾已經玩的很開了,還專門打電話來:
“哎呦,那個系花我見過,真不錯,你不試試?”
范閑洗澡出來,漱了三遍口,堅定道:“不?!?/p>
自此他也有了個定義:接吻也不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可打臉總會來臨。
此刻抱著李承澤,范閑有些迷醉。明明懷中的人一碰就碎,唇舌交纏的時候帶著兩分苦澀。
可苦味過后泛起甘甜,他幾乎是本能的,將李承澤一點點扣進懷里。
“哥哥……”李承澤有些喘不上氣,下意識喚了一句。
范閑如夢初醒,立刻松開李承澤,將人穩(wěn)妥抱好,氣息不穩(wěn)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難受嗎?”
“不難受……”李承澤勾出一抹淺笑:
“等我好了?!?/p>
他不知道這四個字對范閑來說意味著什么,意味著為所欲為,不做人事了。
“嗯?!狈堕e笑著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