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慢慢緩過來之時,相柳已經(jīng)將她從地上撈起來,隔著輕薄軟透的布料,感受著她的心跳。
玟小六這才反應(yīng)過來,相柳與沈綰綰的關(guān)系好像并不一般。
相柳這個大魔頭竟也會這樣在意一個人。
可是沈綰綰是她的妹妹,她絕不放心自己的妹妹與相柳這樣的人在一起。
相柳你可以走了。
此刻的相柳眼中只有一人。
竟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分給她。
不過玟小六并不在意這些,此刻她沒能力阻止相柳接近沈綰綰,也只能先行自保,討好地笑著自冰涼的地板上爬起來。
小夭好嘞大人,那小的就先走了。
房中只剩下相柳與沈綰綰。
此時靜的針落可聞。見沈綰綰灼若芙蕖的臉上幾縷發(fā)絲粘著,相柳皙白修長的指已落到她的頰邊,卻又生硬的收回。
可他的手忽然被握住。
沈綰綰那雙如水般清澈的杏眸正直直看向他,掃視過他身上的傷。
沈綰綰你,疼嗎?
她聲音幾分虛弱??身嘘P(guān)切太過,甚至對他的憐惜都毫不掩飾,這還是相柳頭一次接受這樣的目光。
旁人怕他,恨他。
就連辰榮軍中有些都厭惡他,瞧不起他。
她卻心疼他。
相柳我不是你這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有什么好疼的。
他的身子僵了一瞬。
極為不自然地撇過頭去,似苦澀似嘲諷地笑了一聲,那雙素來冰冷的眼眸卻染上幾分動容。
那被她堪堪握住的手也被他抽回了。
沈綰綰我只是剛剛覺得與你同感時,好疼,你卻面不改色。
沈綰綰我,我只是問問……
她分外低落地再次說道。
相柳好像很討厭她。
可為何,聽他說這些話時,她的心便會隱隱作痛。但是有了這蠱蟲,痛的到底是她還是相柳。
她分不清了。
再次看向相柳,他依舊分外的虛弱,薄唇毫無血色,眸子再次閉上,就坐在她的榻邊閉目養(yǎng)神。
沈綰綰你從前療傷不是要運功嗎?
沈綰綰今日還需要么,我的榻可以分你一半。我今日沒有抱著東西睡了,不會打擾你的。
相柳不言。
沈綰綰便自榻上下去,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他才緩緩睜開了眼眸,眼中是如平常的冰冷。
相柳別趁我運功時做些什么。
相柳不然我定吃了你。
他的聲音森沉,淡淡威脅了句。
沈綰綰我不會的。
沈綰綰的聲線本就甜美輕糯。
倒叫人更容易相信了些。
相柳如上次般半倚在她的榻上,沈綰綰卻未再上榻,反倒蹲在榻邊,靜靜凝視著他,甚至貼心地將那錦衾給他蓋上。
他閉著眸子,卻切實地感受到了她的舉動,好似每次,她都覺得他會怕冷。
可他是蛇,更是冷血的。
待了半個時辰,沈綰綰卻又小心翼翼靠近了他,她的手撐在榻邊,細細瞧著他,那張俊美妖逸的臉勾魂奪魄。
他的靈力那樣高強,卻甘愿做辰榮的軍師,還常常受傷。
不知怎的,想著,她的手便輕輕落在他的眉宇之間,撫過他的眉,他的高挺的鼻,他的唇。
她竟想通過這張臉看懂他些。
可忽的,門扉被推開。月光之下,一人挾寒風而來,他身上還有幾分殺伐氣,那襲玄衣染血。
玱玹沈綰綰。
玱玹的聲音帶了幾分慍怒。
他帶人追殺相柳,卻竟又跟進了沈綰綰的宅院,她的房間里。
相柳這分明是在挑釁他。
推開門,卻又看到這幅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