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們也都面面相覷,都不知道世子爺最近在搞什么鬼。
阿干畢竟是知心小廝,很快就冷靜下來吩咐人下去找,后才一臉賠笑著跪地給蕭瑞捶腿道:“爺,您怎么忽然找起狗洞來了?這再怎么鬧也不至于委屈了自己啊。”
蕭瑞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瓜子皮吐地上,心里還一窩火,“你知道個屁!老子要找個人,等我找到她,非把她扒皮抽筋不可!”
蕭瑞的表情那樣兇狠,阿干也不敢多說,只在心里為那個得罪自家爺?shù)娜似矶\。
蕭瑞正在心里用十八道酷刑凌遲昨天那人時,蕭侯爺手下的人來了,說是有要事,請他到前廳去。
一聽是老爹叫的,蕭瑞從神游中回過神,將瓜子啪一下放下,吊兒郎當(dāng)?shù)某隽碎T。
來到蕭侯爺面前,蕭瑞也一副流里流氣的樣子, “您找我來做什么?”
蕭侯爺看著他這副流氓樣,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恨鐵不成鋼的說:“你就不能有點(diǎn)禮?送你到學(xué)院去念書,那些禮數(shù)你都學(xué)到狗肚子里去了?”
蕭瑞尤為無語,給自家老爹行了個不太規(guī)范的禮。
“您有什么事趕緊說了吧,我忙著呢?!?/p>
“忙?你忙個屁!”蕭侯爺哼了一聲坐到椅子上,鼻孔里看人,“你除了和你那幾個狐朋狗友出去瞎混你還能干什么?你有什么可忙的?”
“老頭子,你什么時候關(guān)心過我?知道我在外面就都只是瞎混了?”
蕭瑞冷笑,也不樂意和自家老爹交談,直接一副不想多說的表情。
蕭侯爺被噎了下,正欲開口,蕭老太君就來了。
她老早就聽到了父子倆人不愉快的爭議,馬上跳出來護(hù)孫子了。
“鎮(zhèn)山,好不容易和兒子說句話你拉著一張臉干什么?”蕭老太君滿臉慈愛的拉過蕭瑞又勸他,“瑞兒啊,你別和你爹置氣了,他也是為你好,你都這么大了,快加冠了,也該替你爹辦點(diǎn)事了?!?/p>
“今天就別出去玩了吧,替你爹去給人賀壽,啊?!?/p>
蕭老太君雖然不喜歡蕭瑞的生母,但蕭瑞也是他們蕭家的骨血,何況兒子這么大年紀(jì)了就這么一個兒子,蕭老太君也是放在心上疼著的。
蕭瑞亦然,從小他雖然很不喜歡祖母總是護(hù)著那個表姨娘嗆自己的母親,但祖母又對自己很好,這就是矛盾的地方。
蕭瑞收斂了些怒色。
“知道了祖母?!?/p>
蕭侯爺瞅了他一眼,也嘆息一聲,隨后招招手,貼身侍從將一盒名貴的福如東海玉雕呈上來。
蕭侯爺摸了摸胡子,說道:“也不是什么難事,寶瓶巷子的何老爺今日大壽,咱們家的店鋪?zhàn)哟饲巴舆^單子,他還給咱們送過不少禮,如今他大壽,咱們也得表示表示?!?/p>
京城里的鄉(xiāng)紳士族巴結(jié)權(quán)貴蕭瑞也是見怪不怪了,但這個‘何’卻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寶瓶巷子?何府?”
“他家有姑娘嗎?”
蕭瑞脫口而出。
蕭侯爺表情一下子就變了,捶了下桌子,音量也加重了,“說什么呢?!人家家里有沒有姑娘與你有什么相干?你還想調(diào)戲人家的姑娘?!”
“你小子油鹽不進(jìn)是吧?我告訴你,你要敢給我做出什么敗壞門風(fēng)的事,你看你回來我不抽你!”蕭侯爺顫抖著手指著他。
“……”蕭瑞。
跟自家老爹說不清,蕭瑞就不解釋了。
在蕭老太君的勸說下,蕭瑞一副“勉為其難”的表情接下了這個差事。
“爺,我們找到了?!?/p>
出了蕭府,蕭瑞才坐上馬車,阿干就來報,帶來了一條對他來說不錯的好消息。
“那鳳凰街一共有三條大巷,寶瓶巷,寶清巷和寶玉巷,那寶瓶巷子里倒住著一戶姓何的鄉(xiāng)紳,那兒的院墻有個不小的狗洞。”阿干畢竟是常年跟在主子身邊的人。
他一回來就要去找寶清巷姓何的,沒找到又要找狗洞,這估計也和姓何的有關(guān),阿干就把這幾條信息聯(lián)通起來一起稟報了。
得到這條訊息,蕭瑞面上愉悅起來,甚至還隱隱有幾分得意。
總算讓他找到了。
原來真的姓何。
好啊,看他接下來怎么整她。
蕭瑞心情愉悅,吩咐車夫趕往何府。
何老爺是京都的鄉(xiāng)紳,平日里和京都的男人們來往多,也有些男人之間的毛病,不清不白混得正好,大壽時還是有不少人來捧場的。
蕭瑞作為世子爺是所有來訪者中身份最尊貴的一位,蒞臨何府,何老爺臉上都感覺泛著光。
何夫人更是,看著蕭瑞年輕又俊朗,還是侯門世子,心里很快有了一個主意,眼珠子一轉(zhuǎn),和身邊的丫鬟招呼了下。
丫鬟點(diǎn)頭,匆匆去了后院。
蕭瑞也不是第一回見到這樣熱鬧的場面,以往跟著自家老頭子出去也能學(xué)到不少。這回面對周圍的阿諛奉承,他照單全收,面色不變的打量周圍。
沒有看到想逮的人,蕭瑞心里有些失望。
何府這么熱鬧,丫鬟什么的都竄出來在前廳侍候,但依舊沒見到那人。
莫非她不是丫鬟?
可要是小姐,怎么穿得那般窮酸?
“爹,娘?!?/p>
蕭瑞思索之際,一聲悅耳的女聲從外頭傳來,蕭瑞目光所及,正好看到那一身搖曳動人的身姿。
何姝一身玫紅色長裙,肌膚勝雪,眉目如畫,發(fā)簪絹花,耳掛玳瑁,手戴玉環(huán),腰配流蘇,行動裊娜風(fēng)姿綽約,顧盼之際,氣質(zhì)高雅,在場的人無不為之驚嘆。
何夫人看著如此美麗的女兒,也十分驕傲。
她站起身,臉上帶著寵溺的笑,何老爺也站起身,笑著向眾人介紹自己的女兒。
何姝一一給來客行禮,含羞帶怯的,目光轉(zhuǎn)向蕭瑞處,給了一個羞答答的眼神。
蕭瑞瞇了瞇眼,何家小姐穿得這般富裕,那個何眷要是小姐,不應(yīng)該穿成那樣才對。
何姝一出場就吸引了在座的目光,何老爺何夫人對自家女兒那是贊不絕口,恨不得把何姝自小學(xué)過什么都說出來,還讓何姝當(dāng)著眾人的面來一道才藝展示。
何姝最擅琴,當(dāng)著眾人面,她很樂意為自己父親也為今天來祝壽的客人獻(xiàn)曲。
何夫人命人將女兒的琴取來,何姝就坐,纖纖玉指在琴弦上撥弄,一陣悅耳的琴聲響起,在座的人聽得賞心悅目。
何姝也覺得驕傲,目光時不時看向蕭瑞這邊,弄得他莫名其妙。
對于一個姑娘,蕭瑞不好擺出一副冷臉,為了糊弄過去,蕭瑞只好時不時拿起桌前的水果吃兩口又放果子皮。
連吃三個橘子,蕭瑞越發(fā)覺得無趣。
何夫人見眾人桌前的酒水都快干了,便吩咐丫鬟上前斟酒,酒不夠,后院便有人將酒補(bǔ)上來。
就在斟酒之際,蕭瑞余光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頓時就來了精神。
那人穿著依舊如往常般樸素,青綢比甲配碎花裙子,梳著飽滿的圓髻,發(fā)髻前方簪著一根銀簪,側(cè)面插著兩根藍(lán)色小花釵,另一側(cè)則簪著一朵粉色絹花。
細(xì)辮纏繞在發(fā)髻上,小辮垂掛在一側(cè),額前鋪著一層碎發(fā)。
雖穿著樸素,但人很有精神氣,她肌膚嬌嫩,眉如翠羽,桃腮帶笑,露出一個淺淺的梨渦。
眉眼媚麗,很是俏麗可人。
蕭瑞眼里放光,像是捕捉到獵物的野狼,面上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蕭瑞正欲起身,但那人似乎沒注意到對面的他,斟酒后就退了出去。
蕭瑞整個人臉色青白僵在了原地。
“……”蕭瑞。
見鬼,這丫頭是裝沒看見還是真沒看見?他一個大活人坐在這兒她是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