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瑞跑遠(yuǎn)了些才回頭看看,怕那個小短腿追不上他。
但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人都沒影了。
蕭瑞皺著眉,有點(diǎn)緊張。
何眷溜哪兒去了?
見不到人,蕭瑞只好折回去找,回到書鋪時,這才見到魏苻正在里面翻著幾本書,她看上去沒有那么生氣了。
她不在意他手上這本了?
蕭瑞瞇了瞇眼,又靠在門口,敲了敲門,引起她的注意。
魏苻聽到動靜,抬頭看過去,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你個無恥狂徒!你還來干什么?!”
蕭瑞輕哼一聲,擺了擺手上的書,揚(yáng)眉,“這書你不想要了?那我真丟茅廁里了?”
魏苻生氣,不想理會他,江珩正好同書鋪老板說話出來,見蕭瑞回來,也沒有震驚,一副疑惑的語氣, “蕭瑞,你最近怎么總在找何眷麻煩?”
蕭瑞目光轉(zhuǎn)向他,沒想到江珩英雄救美到他這里來了。
“江珩,我還想問你呢,你怎么會幫這個潑辣?”
“你說誰是潑辣?”
魏苻瞪大了眼,真心暴躁,她怎么就是潑辣了?
“你有臉說我潑辣?誰碰上你這么個流氓無賴都得氣炸?!?/p>
她擰著眉,一副嫌棄至極的表情看著蕭瑞。
蕭瑞輕輕一嗤,歪了歪腦袋,“我也就碰上你才這么無賴,我對其它有禮數(shù)的姑娘就很懂禮,有風(fēng)度,說明你呢,和那些姑娘不是一個檔次的?!?/p>
“蕭瑞你個混球!你去死!”
魏苻氣得想拿書扔人,可一想到這不是自己的書,扔了得賠,只得按耐住。
“何眷,你看哪本書喜歡,挑些喜歡的,付錢后我?guī)慊厝グ??!?/p>
倆人劍拔弩張之際,江珩出口緩和。
他看向魏苻眸色柔和,言語溫和的詢問她,“你要是不想這么早回去,去茶樓聽聽曲也好,去嗎?”
魏苻目光轉(zhuǎn)向他,心里很感激,但還是拒絕。
“不用了,我就要一本,茶樓我就不去了,我在家里還有事呢。”
蕭瑞笑出了聲。
“是啊,她還得回去劈柴挑水呢,哪有那個閑工夫去茶樓聽曲啊。”
魏苻瞪了他一眼,蕭瑞這人就是嘴賤,賤死了!
江“劈柴?挑水?”
江珩捕捉到蕭瑞話里的兩個點(diǎn),想到了什么,抿著唇眸色暗沉。
“你不知道,眼前這位何二姑娘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我說她為什么跑學(xué)院去偷學(xué),還不是因為何家不讓她學(xué)字,她跟著府里丫鬟們每日起早貪黑,苦得不得了呢。”
蕭瑞的言辭中沒有表達(dá)出魏苻很可憐的意思,頗有種陰陽怪氣的意味。
“蕭瑞你說完沒有?我就算劈柴挑水和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魏苻當(dāng)眾被人揭開老底,對蕭瑞更加氣憤。
她還沒開口罵呢,江珩就語氣平和的替她說話了。
“原來如此,我確實(shí)不清楚何府對待二姑娘如何,倒讓我大開眼界了。”
“不過蕭瑞,何眷好像沒有惹到你,你做什么這么欺負(fù)她?”
江珩目光凌厲的看著他問出這話,像是想從他身上看出點(diǎn)什么。
蕭瑞答不出個所以然。
他要是說因為茅屋那事,江珩不會笑,但何眷肯定要以把他從陷阱中救出來那事回?fù)羲恕?/p>
仔細(xì)想想,他和她已經(jīng)扯平,倒還真沒有什么恩怨了。
那干嘛還來找她呢?
蕭瑞神色很不自然,盯著那張俏麗的臉龐看了半天,最后冷著臉將書扔到她面前。
“沒趣。”
蕭瑞離開后,魏苻撿起自己的書,拍了拍,嘟囔起來。
“真是匪夷所思,這人莫不是腦子有問題?”
江珩看著她,眸色恢復(fù)如常,溫聲道。
“好了二姑娘,蕭瑞頑劣是學(xué)院眾所周知的事了,你今后見了他可躲遠(yuǎn)些?!?/p>
魏苻點(diǎn)頭,還想說她不是不想躲遠(yuǎn),是這人自己竄上門的,她躲都來不及。
但她要一說,江珩會幫她嗎?江珩家世好像也沒有蕭瑞好,他能斗得過蕭瑞嗎?萬一因為她得罪人,那怎么辦?
江珩還是她未來姐夫,要是耽誤了,何老爺他們知道事是因她而起,肯定會怪她的。
這么一想,魏苻決定還是不和江珩說了,而且蕭瑞都走了,干脆她十來天都不出門,這樣他膩了以后就不會來了。
魏苻拿回了書,就不用江珩給她買了,問了書店老板幾個字,很快便要回何府了。
江珩擔(dān)憂她路上會遇到蕭瑞,便提議送她一程。
魏苻挺不好意思的,但江珩的擔(dān)憂有些道理,就沒有拒絕。
江珩對蕭瑞口中所說何府對待她的事還是好奇的。
“剛剛聽蕭瑞所說,何老爺何夫人真的茍待你嗎?”
魏苻沒想到他會糾結(jié)這個,她記得江珩是當(dāng)官的,那他是要為她出頭嗎?
如果茍待她的不是何老爺何夫人是其他人那魏苻還能向他告狀,但如果江珩這個當(dāng)官的要罰何老爺,那這一大家子該怎么過?
魏苻心里很猶豫,她想了一會兒問他。
“你不會要抓何老爺何夫人去蹲大牢吧?”
江珩覺得她想多了,還是耐心解釋。
“沒有,我雖是當(dāng)官的,但管的不是衙門的事,之所以問你這事,是奇怪?!?/p>
“你在何府過的不好?”
魏苻撇撇嘴。
那哪里是不好,那是苦不堪言。
魏苻打哈哈略過去。
“就是偶爾被派去洗衣裳什么的,我家雖是鄉(xiāng)紳,以前也做生意,但到老爺這又不擅營生,經(jīng)常往外花天酒地,生意后來越發(fā)不好了,家里的仆人看著多,實(shí)際也就只有那么十來人?!?/p>
“何府要是客人多,人手不夠,何夫人就讓我頂上了,無非就是端茶送水……”
魏苻說著說著,發(fā)覺江珩在看著她,她停住了。
“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魏苻奇怪。
江珩收回目光,頓了下又問。
“從小都是這么過來的嗎?”
魏苻看著那雙鳳眸怔怔點(diǎn)頭,像是要被吸進(jìn)那雙眼里了。
她收回目光,將發(fā)絲捋到耳朵后,也沒再說話。
江珩不再多問,等送她到何府門口不遠(yuǎn)處時,他才再次開口。
“二姑娘,我就送你到這里,今后有閑暇,我再給你送幾本書來?!?/p>
他說著,又叮囑她。
“千萬別往高處去了,知道嗎?”
魏苻看著他點(diǎn)點(diǎn)頭,感覺她這個姐夫還挺關(guān)心人的。
何姝真有福氣。
魏苻和他道別了,江珩等她進(jìn)了何府后才離開。
路上一直心緒不寧,十三見二爺面色不好,也不知道該不該說,直到江珩自己先嘆息起來。
“若真像蕭瑞說的那樣,何眷不能在何府待太久?!?/p>
十三傻了,“二爺,您是要立刻把何二姑娘娶回家嗎?”
江珩想了想。
“不是,但也不會太久,這事急不來,我再好好想想吧,不過該辦的事還是要辦的?!?/p>
十三應(yīng)下。
江珩才出寶瓶巷就碰上了在此等候多時的蕭瑞,他的表情沒有生氣也沒有喜悅,只抱著肩。
“茶樓倒新進(jìn)了一批茶,有閑暇借一步說話?”
江珩自然看得出他的用意,并沒有拒絕。
茶樓新進(jìn)的醉螺春很香,但倆人都只是品了一口就沒再用,說書的人下去了,蕭瑞才直入主題。
“江珩,你不是愛管閑事的人,今日是為什么?”
江珩目光直視他,不卑不亢。
“蕭瑞,你也不是愛找人麻煩的人,又是為了什么?”
蕭瑞嗤道。
“我本來就不是什么恪守禮教的貴公子,是個混子,我老爹也這么罵我,誰讓何眷倒霉碰上我了,我只是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xùn)?!?/p>
“若是因為學(xué)院和街上香包的事,也該適可而止了吧。”
江珩盯著他。
“何眷又沒有做什么滔天惡事,你這么緊追不舍的,倒真沒了氣度了?!?/p>
蕭瑞沉默了,目光沉了下來,盯著對面的人也不言語,心里堵著火。
“我戲弄何眷,與你什么相干?你平日最不愛管閑事,怎么忽然做起這英雄救美的事了?你可別告訴我,你喜歡那個臟包?!?/p>
“未婚妻的事,我想我還是有權(quán)過問的?!?/p>
江珩正襟危坐,氣定神閑道。
“什么?”
蕭瑞不可置信,眉頭都要擰成一個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