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事實不談,雖然這么說很可笑,但的確這么自欺欺人心里會好受一點。
用玄弋給她出的主意安慰自己,黃嬋心中的惶恐不安緩解了許多。
等玄弋站起身,走到她身邊收拾碗筷時,身體也沒有下意識地緊繃。
有洗碗機,這點活還犯不著玄弋親自動手,他跟黃嬋一起洗了手、漱過口,便回到了臥室,回到了攝像機面前。
玄弋搬來凳子讓黃嬋面朝鏡頭坐下,正準備掀開黑布,他的手機便來了電話。
“是重光,剛才我們說的他應該都能聽見,打來大概是還想隔著電話線跟你雙向通話吧?!?/p>
揣摩上司意圖的玄弋把自己的手機交給黃嬋,隨著他繼續(xù)拉開黑布的動作,沒開免提的手機依舊能夠聽見一聲響亮的:“不!”
黃嬋被他的驚呼嚇了一跳的表情通過直播畫面引入重光的眼簾。
他的心臟砰砰直跳,呼吸凝滯了好幾秒。
好幾秒后,重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跳依舊比平時快,是那種恐女癥發(fā)作時的劇烈跳動。
但還是不一樣的,他此時的心情并不是恐懼。
回過神時,重光下意識地理了一下頭發(fā),調整了一下坐姿。不過他很快想起,黃嬋根本看不見他,頂多只能聽見他的聲音。
意識到這一點,重光竟然有些懊悔。
“咳咳……”
他輕咳了一聲,有些不自在地為自己剛才的行為辯解。
“這是玄弋的自作主張,我沒同意跟你用這種方式交流。”
這話說的,緊張不安的立刻變成了黃嬋。
就算玄弋說了可以把他當鴨,黃嬋也能說服自己接受這種設定。但要是有機會,她也不想走到那一步。
黃嬋抓著手機,聲音有些發(fā)顫。
“那個,要不要先試一下。我之前接觸過一個病人,保守治療了很多年都沒有成效。但一被刺激,當場就恢復了一半……”
雖然黃嬋沒有提及那個人是誰,但了解情況的重光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黃湘穎。
從他五歲一直到他二十歲,包括他離開顏家的八年,黃湘穎的性別認知障礙給他帶來了無法想象的傷害。
最后她能有所好轉,還多虧了顏志燧那個好大兒。
刺激療法,說起來的確如此。
但要是換到他身上,這種依然隔著屏幕的“療法”也依舊不痛不癢的。
要來真的話,不應該是……
一時之間,重光的內心躁動不已,他覺得自己的身體都激動地在打顫。
“重光先生?”
沒得到回應,根本看不見對面是何種窘態(tài)的黃嬋只能出聲問詢。
“啊……再看看吧……”
事到關頭,重光的女性恐懼癥作祟,下意識地有些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
結合自己剛才說的話,黃嬋理所當然地認為重光這是同意繼續(xù)用這種跟她對話的方式,刺激性治療。
她松了一口氣。
不過就算要對話,黃嬋的本職工作又不是心理醫(yī)生,根本不知道要怎么給重光治療。
回憶了一下看過的電視劇和小說,通常第一次見心理醫(yī)生,醫(yī)生和病人間都會聊聊天加深一下認識,病人才會對醫(yī)生敞開心扉吧?
但是黃嬋只是聽說過重光的事跡,根本不認識他本人。
而且他們的日常毫無交集,要聊點什么好呢?
略做思考,黃嬋像是跟人相親一樣開了口。
“重光先生,平時喜歡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