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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唐芝蹦蹦跳跳地跟在徐進禮身后,簡直是過于活潑了。
唐芝一馬當先從醫(yī)生手里奪過檢測報告,美其名曰“尊重當事人”。在看到?jīng)]什么異樣后,才假裝漫不經(jīng)心地遞給徐進禮。
“我就說嘛,我身體倍兒棒?!碧浦ヲ湴撂ь^,臉上盡是嬌憨。
“胃鏡的檢查結果過幾天會發(fā)到你們的手機上,記得查看?!贬t(yī)生扶了下眼鏡,叮囑他們最后一句。
“醫(yī)生再見?!?/p>
出了醫(yī)院,徐進禮心里懸著的石頭終于落地,天知道自己有多怕唐芝檢查出個什么病來。
“回家了。你在看什么?”徐進禮感覺身邊的唐芝格外安靜,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在看到那人的臉時,也被嚇了一大跳。
那人察覺到什么,向他們瞥了一眼,而后匆忙離開。
回家的路上唐芝十分安分守己,一下叫徐進禮都不適應了。
唐芝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你認識他?”徐進禮問出口后就立馬后悔了,悄咪咪地透過后視鏡看唐芝的反應,暗罵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
唐芝放下手機,裝作一副好像沒心沒肺的樣子,“不認識,就是覺得和我長的很像?!?/p>
“徐進禮,你說如果我是被遺棄的,然后我的家人回過頭來找我,我要不要答應???”
聽到這話,徐進禮愣了幾秒,而后垂眸想想。也是,知知都知道自己喜歡她了,也知道她自己不是徐家親生的了,那么現(xiàn)實中肯定也是見過唐尋知的。
“如果我說不答應呢?”徐進禮沒想過挑撥唐芝和唐尋知的關系,只是惡趣味的反問一句罷了。
“那我就不答應?!彼犃T開心地笑起來,眼睛彎成半輪新月。倘若對上她的視線,會發(fā)現(xiàn)里面是毫不掩飾的璀璨笑意。
良久,唐芝語氣鄭重,仿佛把徐進禮的話奉為圣旨般。
“徐進禮,如果你不喜歡的話,那我就永遠不會答應他們?!?/p>
“我的家人只有你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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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芝暈機,這件事是在登機后沒多久二人才想起來的。即使含著暈機藥,唐芝依舊難受得很。整個人靠著窗睡覺都無法安生,哼哼唧唧地喊徐進禮的名字。
徐進禮沒忍住,用風衣遮住二人的身體,妥帖地把唐芝困在自己與窗中間,然后偷偷在她唇上映上一吻。
時間仿佛靜止在這一刻,世間只剩下他們二人。徐進禮看著與自己近在咫尺的鮮活的知知,近得連她臉上的細細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窗外的天又遠又藍,仿佛永遠都看不到盡頭。
如果回不去……如果這次失敗,那也足夠了,至少我曾陪伴過她。
徐進禮這樣想,眼眶卻抑制不住地發(fā)熱。
為唐芝蓋好薄毯后,徐進禮起身、去廁所、捧起水、洗把臉,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其間他細細用紙擦拭脖頸間流下的水珠,他打開門正想出去,瞥見鏡子里自己如今才二十多出頭的鋒利秾麗的眉眼,徐進禮這才發(fā)覺,原來自己也會不甘心。
不甘心她是我所愛,知我所愛,卻無法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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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飛機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八九點,唐芝抱著機場的垃圾桶吐了好久才緩過神來,然后脫力般倚在徐進禮身上,眼神都渙散得都不聚焦了。
她蹭蹭徐進禮的胸口,像是在撒嬌,“哥,我好累啊。”
徐進禮攥著唐芝的手,扶她上原本定好的車,接著攬她入懷。
徐進禮在出發(fā)前就讓在云南出差的下屬訂好了民宿。他們到了之后直奔那個客棧就行。
“司機,我們去洱海附近的青山客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