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晴著了件對襟深色外衫坐在桌前,纖細優(yōu)美的玉手持著白玉似的勺柄,竟比白瓷還要瑩潤幾分。
她小口吃著口感清甜嫩滑的燕窩,動作秀氣雅致,濕潤的櫻唇泛著光澤,檀口微張時,能窺見潔白的貝齒和若隱若現(xiàn)的舌尖。
傅恒目不轉睛,莫名有些口干舌燥,他想起那個陰沉昏暗的雨天,他因心生妒忌,一時沖動輕薄了爾晴……
她咬了他。
雖疼,卻比夢中更令他清醒,也更銷魂。
白玉似的瓷勺碰到碗底,發(fā)出清脆的聲音,爾晴清凌凌的黑眸看向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傅恒,輕聲道:“我吃好了?!?/p>
傅恒回神,觸及她墨玉似的眸子,略有些狼狽地移開視線。
他動了動發(fā)麻的指尖,蜷縮成拳,手背上的青筋凸起躁動。
“怎么才吃這些?可是廚子做的不合口味?”
傅恒掩飾性地低咳一聲,聲音難掩沙啞。
他這是當丫鬟上癮了是么?
爾晴低頭,抽出一方素白手帕,輕輕擦拭了下唇角,語氣散漫道:“睡前吃太多易食滯。”
傅恒隱隱感受到她此刻情緒不佳,他有心想拉近兩人關系,遲疑著提議道:“那可要下一局棋再睡?”
“改天吧,我有些乏了。”
爾晴掩唇打了個秀氣的哈欠,看似是困了,實則是不想花精力再應付傅恒。
“那你快早些歇息?!备岛阋笠箨P切,只免不了遺憾,光陰為何如此之短?還未相處多久就……
“嗯,你也是?!睜柷缯f完,起身步入內室,因有屏風隔開呆在外間的傅恒,她沒有過多在意,徑直伸手解開了衣襟處的扣子……
殊不知,她的一舉一動都透過燭光映在了屏風上。
傅恒無措的目光落在屏風上的并蒂蓮花紋上,不敢去看那道朦朧婉約又婀娜多姿的身影。
眼睛不敢看,耳朵卻聽到內室傳來褪去外衣的窸窣聲響,傅恒難免想起曾經(jīng)做過的旖旎夢境,耳根處開始泛紅。
直到視線一暗,原是內室的燭光被爾晴熄了。
傅恒這才不自在地收走桌上爾晴用過的碗勺。
杜鵑見傅恒出來,頗為意外,她連忙上前接過那碗勺,剛要開口,“少爺……”
“噓。”
傅恒打斷她,壓低聲音道:“少夫人歇下了,這些拿下去吧,晚上不用在這兒守著?!?/p>
說完,也不顧杜鵑什么反應,他折身回了房間。
杜鵑愣愣地看著合上的房門,萬一少夫人晚上起夜找不到她怎么辦?
她糾結了會兒,算了,還是聽少爺?shù)陌桑魅杖羯俜蛉藛柶?,她實話實說便是。
傅恒回了房后,也熄了外間的蠟燭,換了寢衣在軟榻上躺好。
許是多墊了兩層被褥的緣故,倒比書房的軟榻舒坦暖和些。
繡金的紅紗床帳在昏暗中泛著暗淡的光澤,并將床榻內的光景遮擋得嚴嚴實實。
傅恒有些遺憾,又有些心安。
他嗅著不知是臘梅,還是爾晴身上殘留的淡淡幽香,很快進入了夢鄉(xiāng)。
反倒是爾晴,也不知道是睡前食了半碗燕窩之故,還是因為不習慣房間里睡了個男人,竟翻來覆去到大半夜才睡著。
睡著后,她破天荒做了個夢。
她竟夢見了傅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