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盡一個妻子的責(zé)任……”爾晴的辯駁蒼白且無力。
傅恒氣極反笑:“包括給自己的丈夫納妾嗎?”
“是,為妻者,不可妒……”
砰!
傅恒手里快要捏爆的木匣猛地往地上一擲!
爾晴嚇了一跳,聲音生生掐斷在喉嚨里。
那木匣受力被砸開,里面的簪子掉了出來,斷了。
她愣住了,那是一只綠臘梅玉簪,和第一世傅恒送她的那只簪子不一樣。
只是,它們似乎都有著一樣的命運(yùn)——被傅恒摔在地上。
“你根本就不在乎!只怕巴不得我早早納妾,然后離你越遠(yuǎn)越好!”傅恒上前用力抓住爾晴的手,面容冷硬而憤怒,他氣得口不擇言,語聲冰冷,“你是不是還是忘不了冷宮那個小太監(jiān)?”
這一瞬,爾晴突然覺得,她與傅恒的關(guān)系好似顛倒了。
原來愛而不得的人,都一樣面目扭曲可憎么?
她下意識后仰:“我沒有,我和小福子不是……”
只是傅恒卻說什么也不肯相信她的話,那雙猩紅眼眸里一片決絕固執(zhí),他逼近她,彼此呼吸交纏。
“喜塔臘爾晴,我不會讓你如愿,你死了納妾這條心吧,你注定是我富察傅恒的妻子,生生世世都休想擺脫!”
生生世世!
“不……”靈魂深處的恐懼涌上心頭,爾晴想到那些無法擺脫的噩夢,眼淚落了下來,她害怕地?fù)u頭,“我不要……”
傅恒心口的疼痛加劇,心臟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針扎得千瘡百孔,又被爾晴又咸又澀的眼淚浸泡著每一道傷口。
她竟這般抗拒嫁給他?
傅恒鼻尖酸澀,他失魂落魄地松開爾晴,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她,一滴淚劃過通紅的眼尾,他沙啞著聲音道:“晚上讓人把軟榻上的兩床被褥撤了?!?/p>
爾晴渾身一震,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傅恒的背影。
“傅恒,你什么意思……”
“是你說,要盡一個妻子的責(zé)任,與丈夫共寢,延續(xù)血脈子嗣才是你該做的?!?/p>
傅恒強(qiáng)迫自己狠下心腸,不去看爾晴的反應(yīng),繞過屏風(fēng)離開了房間。
爾晴呆呆地看著那扇屏風(fēng),破天荒地感到一絲委屈,她喃喃道:“傅恒,你還是這般,說話不算數(shù)?!?/p>
當(dāng)初說要好好和我過日子的人是你啊……
爾晴自嘲地笑了,只能怪她太傻,又一次相信了傅恒的話。
她抬手,抹去眼角溢出的眼淚,下了軟榻。
爾晴蹲在地上,撿起那斷成兩截的玉簪,捧在面前,眼神空茫一片。
“少夫人!沒事吧?”杜鵑連忙扶起爾晴,她方才在院子里見到傅恒冷著臉離開,這才有放心進(jìn)來了。
“我沒事?!睜柷缑銖?qiáng)一笑,她看了眼地上砸開的木匣子,對杜鵑柔聲道,“這里還得麻煩你收拾了?!?/p>
杜鵑松了口氣,扶著爾晴在床邊坐下,道:“少夫人說的哪里話,這是奴婢的分內(nèi)之事?!?/p>
“對了……”
爾晴想起傅恒臨走前的話,內(nèi)心掙扎不已,話音一時沒了后續(xù)。
“少夫人還有什么吩咐?”杜鵑見她遲遲不說話,不由疑惑。
爾晴閉上眼,又睜開,眸中盡是苦澀。
“晚點(diǎn)把軟榻的被褥撤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