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玨握住她的肩膀，"北狄王突然提出和親，很可能就是為了引你自投羅網(wǎng)。"

云昭掙開他的手："那我更要去了！只有接近他，才能查出真相！"

"云昭..."

"你不明白！"云昭聲音哽咽，"這二十年來，我每晚都夢見那場大火，夢見父母慘死的畫面。如果母親真的還活著...如果我能救她..."

肖玨沉默良久，突然轉(zhuǎn)身走向書架，從暗格中取出一塊令牌："既然如此，我陪你一起去。"

云昭搖頭："不行，你是大周監(jiān)軍，若擅離職守..."

"那就一起抗旨。"肖玨將令牌塞進她手里，"還記得玉佩上的字嗎？生死與共。"

云昭握緊令牌，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知道肖玨的決定意味著什么——放棄仕途，可能還要背負(fù)叛國的罵名。但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站在她身邊。

"值得嗎？"她輕聲問，"為了我..."

肖玨捧起她的臉，拇指擦去她的淚水："十五年前你救我出火海時，可曾問過值不值得？"

云昭搖頭，淚水落得更兇。

"那就別問我。"肖玨低頭，輕輕吻去她眼角的淚，"明日一早出發(fā)，今晚...好好休息。"

他轉(zhuǎn)身欲走，云昭卻拉住他的衣袖："等等。"

她從頸間取下那枚玉佩，輕輕一掰——玉佩竟從中間分開，露出里面藏著的一張小紙條。紙條上寫著兩行小字：「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p>

"這是..."

"我母親留下的。"肖玨輕聲解釋，"她生前最愛這首《月出》，說它寫盡了思念之苦。"

云昭將一半玉佩還給肖玨，自己留下另一半："縱使千里之隔，此心永不相負(fù)。"

肖玨緊緊握住那半塊玉佩，眼中似有星辰閃爍："等我準(zhǔn)備好一切，我們就出發(fā)。"

月光透過窗紗，灑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前路艱險，但至少他們不再孤單。

黎明前的邊關(guān)籠罩在一片青灰色中，風(fēng)里帶著刺骨的寒意。云昭緊了緊身上的粗布衣裳，這身商隊女眷的裝扮讓她渾身不自在。腰間藏著那半塊玉佩，貼著肌膚的位置微微發(fā)燙。

"準(zhǔn)備好了嗎？"肖玨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云昭轉(zhuǎn)身，差點沒認(rèn)出他來。肖玨換了一身褐色麻布衣裳，頭戴破舊氈帽，臉上還刻意抹了些塵土，完全看不出那個玉面閻羅的影子。只有那雙眼睛，依然清亮如星。

"你這樣子..."云昭忍不住伸手拂去他臉頰上的一點灰塵，"我都認(rèn)不出來了。"

肖玨握住她的手腕，輕輕一吻她的掌心："記住，從現(xiàn)在起，我們是絲綢商隊的夫婦，姓陳。你叫我當(dāng)家的，我喊你娘子。"

這個稱呼讓云昭耳根發(fā)熱。她抽回手，故作鎮(zhèn)定地檢查行裝："東西都帶齊了？"

"嗯。"肖玨拍了拍馬背上的包袱，"通關(guān)文牒、貨物樣品，還有..."他壓低聲音，"暗器和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