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點頭。這次潛入北狄兇險萬分，他們必須做好萬全準(zhǔn)備。按照計劃，他們將跟隨一支真正的商隊混入北狄，然后找機會脫離隊伍，前往北狄王都尋找云昭母親的下落。

"走吧，商隊已經(jīng)在城外等著了。"肖玨翻身上馬，伸手拉她。

云昭握住他的手，輕盈地躍上馬背，坐在他身前。肖玨的雙臂從她身側(cè)環(huán)繞，拉住韁繩，這個姿勢幾乎像是一個擁抱。

"駕！"肖玨輕喝一聲，馬兒揚蹄奔向城門。

晨風(fēng)撲面，帶著邊關(guān)特有的粗糲感。云昭靠在肖玨胸前，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這個認(rèn)知讓她莫名安心——無論前路多么艱險，至少此刻他們在一起。

城門外，商隊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二十多匹馱馬載著絲綢、瓷器和茶葉，十余名商隊伙計正忙著檢查貨物。領(lǐng)隊的是個滿臉風(fēng)霜的中年漢子，見到肖玨便拱手行禮。

"陳老板，就等您了。"

肖玨點頭，用完全不同于平日的市井口音回道："路上不太平，耽擱了些時辰。這就出發(fā)吧。"

云昭暗自驚訝于他偽裝之精妙。這個滿口粗話、舉止粗魯?shù)?陳老板"，與那個清冷矜貴的大理寺少卿判若兩人。

商隊緩緩啟程，向北方行進。云昭靠在肖玨懷中，感受著馬蹄的顛簸。邊關(guān)的景色漸漸變得陌生，遠(yuǎn)處的山巒輪廓也開始不同——他們已經(jīng)進入北狄地界。

"緊張嗎？"肖玨在她耳邊低聲問，熱氣拂過耳廓。

云昭搖頭，卻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間的玉佩。她即將踏上的，可能是她真正的故土；她要去見的，可能是她以為早已死去的母親。這個認(rèn)知讓她心跳加速。

"別怕。"肖玨似乎察覺到她的不安，手臂緊了緊，"有我在。"

簡單的三個字，卻比任何誓言都更有力量。云昭輕輕點頭，放松地靠在他懷中。

正午時分，商隊抵達(dá)第一個關(guān)卡。北狄士兵粗暴地攔住他們，要求檢查貨物和文牒。

"所有人下馬！接受檢查！"一個滿臉橫肉的軍官吼道。

云昭和肖玨順從地下馬站到一旁。肖玨暗中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冷靜。軍官挨個檢查商隊成員，不時用狄語與手下交談。云昭懂一些簡單的狄語，聽到他們在討論要不要扣下部分貨物"孝敬上司"。

"你們！"軍官走到云昭面前，瞇起眼睛，"抬起頭來。"

云昭緩緩抬頭，刻意讓眼神顯得怯懦。軍官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突然伸手去摸她的下巴："小娘子生得標(biāo)致啊..."

肖玨一個箭步上前，擋在云昭前面："軍爺，我家娘子膽子小，您別嚇著她。"他陪著笑臉，同時悄悄塞過去一錠銀子。

軍官掂了掂銀子，卻仍不滿足："我怎么看你們不像夫妻？把婚書拿出來！"

云昭心頭一緊。他們的假婚書雖然做工精細(xì)，但若仔細(xì)查驗...

"軍爺明鑒！"肖玨突然提高聲音，一把摟住云昭的腰，"我們成親才三個月，這婆娘就敢跟商隊里的小白臉眉來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