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窗灑進內(nèi)室,云雀慵懶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小奶狗雪雪正趴在她枕邊,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專注地望著她。
"早安,小家伙。"
云雀伸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腦袋。
雪雪立刻興奮地搖起尾巴,粉紅的舌頭討好地舔著她的手指。
倒像是真情流露。
小蓮端著洗臉水進來,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道:"小姐,這小狗可真粘您,昨晚非要爬上床不可,趕都趕不走。"
云雀坐起身,絲綢寢衣滑落,露出半邊雪白的肩膀。
雪雪突然"嗚"了一聲,扭過頭去,像是害羞一般。
"咦?它這是怎么了?"
云雀好奇地戳了戳小東西的屁股。
小蓮掩嘴輕笑:"怕是知道非禮勿視害羞了呢,真通人性。"
云雀挑眉,故意將衣領又拉低了些,觀察雪雪的反應。
小奶狗干脆把整張臉埋進了爪子間,只露出一對發(fā)紅的耳朵尖。
這反常的舉動讓云雀生出一種要逗弄他的想法。
——尋常小狗可不有這般反應
"夫人,子羽公子派人送來帖子,邀您今日未時去聽雨軒品茶論琴。"
小蓮遞上一張灑金帖子,"說是得了一把古琴,想請您指點。"
云雀唇角微揚。
自那日花園偶遇后,宮子羽已數(shù)次找借口來訪,每次都以琴藝交流為由。
她心知肚明這位小叔子的心思,卻樂得配合這出戲碼。
"回話說我會準時赴約。"云雀接過帖子,指尖輕輕摩挲著上面精致的云紋。
宮喚羽離家已有五日,看來又得出去找樂子了。
梳洗完畢,云雀特意選了件淡青色的紗裙,腰間系著宮喚羽送她的玉佩,既端莊又不失風韻。
她對著銅鏡描眉點唇,余光瞥見雪雪蹲坐在一旁,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看。
"怎么,你也覺得我美?"云雀打趣道,俯身湊近小奶狗。
雪雪突然渾身僵硬,黑豆似的眼睛瞪得溜圓,然后猛地打了個噴嚏,慌不擇路地逃出了內(nèi)室。
"害羞了?"云雀直起身,若有所思地望著小狗逃跑的方向。
末時將至,云雀帶著小蓮前往聽雨軒。途經(jīng)花園時,一陣濃郁的藥草香飄來,宮遠徵不知從哪冒出來,攔住了去路。
"嫂嫂這是要去哪兒?"他一襲絳紫長袍,腰間掛滿各式香囊,手中搖著一把繪有奇異符文的折扇。
云雀點了點頭:"弟弟安好。子羽邀我去聽雨軒賞琴。"
宮遠徵眼中閃過一絲陰翳,隨即又換上燦爛笑容:"巧了,我正要去找嫂嫂呢。"
他從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香囊,"這是我特制的驅(qū)蚊香囊,夏日將至,蚊蟲最喜嫂嫂這般嬌嫩的肌膚。"
云雀接過香囊,指尖有意無意地擦過宮遠徵的手心。
少年呼吸明顯一滯,耳根瞬間紅了起來。
香囊做工精美,繡著并蒂蓮紋樣,散發(fā)著淡淡的艾草與薄荷香氣。
"遠徵弟弟有心了。"云雀將香囊系在腰間,假裝沒注意到內(nèi)層似乎縫著什么硬物,"這香氣我很喜歡。"
宮遠徵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光芒:"嫂嫂喜歡就好。這香囊需貼身佩戴,效果最佳。"
他頓了頓,湊近云雀,壓低聲音,"里面還加了幾味特殊藥材,能..."
什么滋補身體,我看是用來監(jiān)視行蹤的吧
云雀佯裝羞澀地低頭,實則心中冷笑。
她早從宮尚角那里得知宮遠徵善用追蹤香,這香囊里八成藏了能標記她行蹤的東西。
不過...既然對方想玩這個游戲,她不妨奉陪。
"對了,"云雀抬眼,露出憂慮之色,"近日我總覺心神不寧,聽聞遠徵弟弟有安神的方子?"
宮遠徵立刻來了精神:"嫂嫂算是問對人了!我這里有上好的龍眼肉配茯神,再加點珍珠粉..."
"這些尋常藥材怕是效果有限。"云雀輕嘆,"我聽說...徵宮有西域來的藏紅花?"
宮遠徵一怔,藏紅花是徵宮秘藏的珍稀藥材,尋常人根本無從得知。
他看到云雀期待的眼神,耳根發(fā)紅:"我...我那里確實有一些。若嫂嫂需要,我明日帶來。"
云雀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那就多謝遠徵弟弟了。"
她微微點頭,"時候不早,我該去聽雨軒了,免得子羽久等。"
宮遠徵臉色一沉,卻也只能讓路:"嫂嫂慢走。"
聽雨軒臨水而建,四面竹簾半卷,清風徐來,帶著荷塘的清香。
宮子羽早已備好茶點,見云雀到來,連忙起身相迎。
"嫂嫂肯賞臉,子羽不勝榮幸。"他今日一襲月白長衫,發(fā)髻用一根青玉簪松松挽起,頗有幾分文人雅士的風流氣度。
云雀微笑入座:"子羽弟弟客氣了。聽說你得了一把好琴?"
宮子羽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從琴囊中取出一把漆色古琴:"正是!這是唐代雷威所制'松風',我費了好大功夫才從一位隱士手中求得。"
云雀輕撫琴身,贊嘆不已:"果然是稀世珍品。不知音色如何?"
"正要請嫂嫂品鑒。"宮子羽將琴置于案上,修長的手指輕撥琴弦。一曲《高山流水》從他指尖流淌而出,技藝雖非頂尖,卻也清雅脫俗。
云雀閉目欣賞,不時點頭。曲畢,她真誠贊道:"子羽弟弟琴藝大有長進。"
宮子羽臉上泛起紅暈:"都是上次聽嫂嫂指點后的長進。不知...能否請嫂嫂也彈一曲?"
云雀并不推辭,凈手焚香后,端坐琴前。
她選的是一首《梅花三弄》,指法靈動如蝶,時而激昂如飛瀑,時而婉轉(zhuǎn)如私語。
宮子羽聽得如癡如醉,目光卻如餓狼般灼灼地盯著她那如蝴蝶般翻飛的指尖。
曲至高潮處,一根琴弦突然崩斷,云雀"哎呀"一聲,食指被劃出一道血痕。
"嫂嫂!"宮子羽大驚,一把抓住她的手,"疼不疼?"
云雀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輕蹙眉頭:"無礙,小傷而已。"
宮子羽卻如臨大敵,從袖中掏出絲帕,小心翼翼地為她包扎。
兩人距離極近,云雀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沉香氣,能看清他因緊張而顫動的睫毛。少年呼吸急促,耳尖紅得幾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