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拖出一道彎彎曲曲的線,像剛寫好就被揉皺的情詩,字句化開,只剩急促的呼吸。
白色的紙鋪在案上,在你身下,被墨汁染透。
《女戒》殘頁貼在你后背,每一個字都硌進皮肉,你仰頭,看見宮子羽的喉結在燭火里滾動,像懸在筆尖未落的墨滴。
他俯身,那滴墨終于落下,在你鎖骨上寫了個“亂”字。
筆很軟,羊毫掃過心口,筆尖分叉,蘸的不是墨,是汗和別的東西。
畫到一半,筆掉了,他的手接上,他的手更硬更燙,畫風突變,工筆變寫意,蓮葉纏上花枝,在雪白的紙上勒出紅痕。
你咬住他肩頭,嘗到墨的苦、血的腥。
硯臺空了,墨用完,水潑灑,案上一片濕漉漉。
他的掌心蓋住溢出的墨汁,指縫漏下的墨滴在《宮門族譜》的“羽”字上。
族譜被推到地上,硯臺滾落,“啪”地碎成兩半。
印是紅的,不是朱砂,蓋在頸側(cè)、腰窩,還有族譜最后一頁的空白處,落款是“棠”。
宮子羽扣住你的下巴,力道剛好讓你掙脫不了。
他眼底不再是溫潤月光,而是灼燒的暗火,嗓音低啞,一字一句說道:“蘇棠,從今天起,你的名字會刻在宮門族譜上,就在‘宮子羽’旁邊?!?/p>
他拇指摩挲你微腫的唇,眼底閃過危險的光:“你可以對宮尚角笑,和宮遠徵玩,但這里,只能是我的。”
他突然低頭,咬住你頸側(cè),直到你悶哼才松口:“疼嗎?疼就記住,要是你敢逃,我會讓整個江湖都知道,你是誰的人......”
最后,他抵著你額頭,聲音輕如嘆息:“恨我也好,怕我也罷,你活著是我的人,死了也要埋在我墳邊?!?/p>
你不知道,從此宮門藏書閣多了條新規(guī):《女戒》殘頁必須由執(zhí)刃親自焚毀。
你突然笑起來,戳著他心口:“執(zhí)刃大人威風不小啊。”
接著拽住他衣領,咬著他耳垂輕笑:“可要是我偏要逃呢?”
宮子羽眸色一暗,你卻抽身退開三步,月光穿過你們之間。
你赤足踩在《女戒》封皮上,染墨的腳印像盛開的曼陀羅。
“追得上,我就是你的。”
你抽出他腰間佩劍,寒光閃過,割斷一縷青絲,“追不上,我就燒了你的族譜?!?/p>
當晚值守的侍衛(wèi)看到,執(zhí)刃大人抱著被墨染透的《女戒》殘本,在庭院追著蘇姑娘跑了三圈,最后兩人一起掉進蓮花池。
蓮花池的水浸濕了衣衫,發(fā)梢的水珠不斷滴落,你卻連擦都懶得擦。
宮子羽的吻痕還留在頸側(cè),宮尚角的齒印也清晰可見,而你現(xiàn)在……
要去招惹第三個。
你推開藥室的門,濃郁的藥香撲鼻而來。宮遠徵背對著你,正專心研磨藥材,銀鈴隨著他的動作發(fā)出清脆響聲。
你倚在門框邊,故意讓濕透的裙擺緊緊貼在身上,水痕在地面蜿蜒。
此時的你看起來柔弱可憐極了。
“宮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