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再快!"郭超群推著前面的房正峰。地道里回蕩著雜亂的腳步聲和日語叫罵。
郭姝珍突然拽住他:"等等!"她摸出火折子點燃什么——是周老爺給的硫磺粉!
~刺鼻的黃煙瞬間充滿地道,身后傳來鬼子劇烈的咳嗽聲。~
阿毛突然指著前方:"光!"
地道盡頭,周紅衛(wèi)正掀開偽裝的草垛。他們剛爬出來,就聽見身后"轟隆"一聲——萬政軍把地道炸塌了!
"萬老大..."郭超群話音未落,遠處傳來熟悉的布谷鳥叫。萬政軍一瘸一拐地從玉米地里鉆出來,手里拎著佐藤血淋淋的軍帽:"那畜生...被埋下面了!"
"萬老大斷后!"郭超群把阿毛塞給房正峰,"快下地道!"
萬政軍獰笑著抽出最后兩把飛刀:"夠本了!"
~排水溝里惡臭撲鼻,老鼠從腳邊竄過。~
房正峰在前頭爬得飛快,阿毛突然小聲說:"郭少爺...姝珍姐還在上面..."
郭超群心頭猛地一緊,正要折返,頭頂突然傳來"轟"的爆炸聲——是萬政軍扔的炸藥包!
碎石簌簌落下時,一只手突然抓住他腳踝。郭姝珍灰頭土臉地從岔道鉆出來:"哥!走這邊!"
郭超群一把抓住萬政軍:"傷哪了?"他撩開衣襟,肋下被彈片劃開道血口子。
姝珍正在給阿毛檢查,孩子突然"哇"地吐了——曼陀羅粉中毒!
周老爺手忙腳亂地翻藥箱:"蜂蜜水!快!"
~玉米地里傳來沙沙聲,所有人瞬間繃緊神經。~
是張興文!他開著那輛破汽車,車頭上還插著面膏藥旗:"快上車!全城戒嚴了!"
房正峰突然數(shù)了數(shù):"等等...王鵬少爺呢?"
周老爺拍腦門:"哎呦!還在藥鋪地窖里!"
"都上車!擠一擠!"郭超群拽開車門,王鵬被七手八腳塞進后座。阿毛蜷在姝珍懷里,小臉還是慘白的。
張興文猛踩油門,汽車碾過菜市場的爛菜葉,直奔西門。萬政軍突然指著后視鏡:"有摩托車!"
~兩輛三輪摩托從巷子里竄出來,車斗里的機槍手正在裝彈。~
"趴下!"郭超群一把按下阿毛的腦袋。子彈"砰砰"打在車身上,后窗玻璃炸成碎片。
王鵬突然掙扎著探出身子,把個冒煙的東西往后一拋——是周老爺?shù)牧蚧钦◤棧?/p>
"轟"的一聲,領頭的摩托車撞上路邊肉攤。第二輛急轉彎時,萬政軍的飛刀精準扎進司機脖子!
"萬老大,你背王鵬!"郭超群把阿毛架到肩上,"正峰照顧阿毛!"
萬政軍二話不說背起王鵬,傷口崩裂的血把兩人衣服都染紅了。房正峰脫下褂子扎成繩
~蘆葦蕩近在咫尺,身后的警哨聲卻越來越近。~
姝珍突然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哥!最后的曼陀羅粉!"
郭超群抓起來就往身后撒,白色粉末在晨光中像層薄霧。追兵頓時亂作一團,有人慘叫:"毒氣!是毒氣!"
趁著這空檔,他們一頭扎進蘆葦蕩。冰涼的河水漫過腰際時,阿毛突然指著對岸:"看!是雪峰的旗!"
“常兄,佐藤死了!”郭超群舉起佐藤血糊糊的軍帽,常丙輝的拐杖"啪"地掉進河里。他單腿蹦著抓住他肩膀:"真的?那畜生真死了?"
"被埋地道里了!"萬政軍咧嘴一笑,肋下的傷口又滲出血來。
~整個河灘突然爆發(fā)出歡呼,驚起一群野鴨。~
常丙輝突然轉身大喊:"拿酒來!最好的高粱酒!"他接過膠卷的手直發(fā)抖,"郭少爺...這膠卷里有鬼子細菌部隊的罪證...周府滅門那晚..."
王鵬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姝珍慌忙扶住他:"先治傷!慶功酒留著晚上喝!"
"油門踩到底!"郭超群吼得嗓子都破了音。張興文把身子壓到方向盤上,汽車像頭發(fā)瘋的牛直沖哨卡。
偽軍慌忙拉路障,被萬政軍一飛刀釘在木樁上。汽車撞開欄桿的瞬間,機槍子彈"噼里啪啦"打在油箱上。
~汽油味瞬間彌漫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