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炸！跳車！"郭超群踹開車門，抱著阿毛滾進(jìn)路邊的稻草堆。其他人紛紛跳車，汽車滑行十幾米后"轟"地化作火球。

王鵬拖著傷腿爬過來："前面...就是蘆葦蕩..."

遠(yuǎn)處，幸存的偽軍正吹響警哨。郭超群吐掉嘴里的稻草："走！游過去！"

冰冷的河水浸透棉襖，萬政軍背著王鵬游在最前面。阿毛像只小猴子似的扒住房正峰后背，凍得牙齒直打架。

~對岸蘆葦叢里閃過銅鏡的反光——是他們的哨兵！~

常丙輝拄著拐杖站在淺灘上，身后十幾個雪峰弟兄舉著土槍戒備。見他們露頭，他激動得差點(diǎn)摔進(jìn)水里："郭少爺！文件..."

郭超群舉起油布包晃了晃，布包早被河水泡爛，露出里面完好無損的膠卷。

"好！好！"常丙輝突然哽咽，"昨晚...昨晚咱們端了鬼子三個炮樓..."

王鵬從萬政軍背上抬起頭，虛弱地笑了："值了..."

"你活著比膠卷重要！"郭超群情感突出

王鵬突然笑了，血沫子從嘴角溢出來："傻子...我早該...跟爹娘團(tuán)聚的..."

郭超群一把揪住王鵬的衣領(lǐng)："你他娘的給我聽著！雪峰可以再拍一百卷膠卷，但王鵬只有一個！"

周老爺?shù)牡都庖呀?jīng)挑開皮肉："都讓開！要截肢！"

常丙輝突然把膠卷塞給房正峰："你腿腳快！騎我的馬去！"轉(zhuǎn)身又吼，"再來幾個人按住他！"

~河灘上亂作一團(tuán)，有人哭有人喊。~

阿毛突然鉆進(jìn)人群，把個東西塞進(jìn)王鵬嘴里："甜...甜的..."——是周老爺珍藏的參片！

郭超群"撲通"跪在泥水里，抓住周老爺?shù)难澞_："您救過被毒蛇咬的孩子，治過腸子流出來的傷員...求您..."

周老爺?shù)氖滞蝗环€(wěn)如磐石："都閉嘴！"他刀尖一挑，變黑的碎骨"當(dāng)啷"落在銅盤里。

~參片的苦香混著血腥味在晨霧中彌漫。~

王鵬的呼吸突然平穩(wěn)了。周老爺抹了把汗："命保住了...但右手..."他看了眼那截斷指，沉重地?fù)u

常丙輝突然舉起酒葫蘆："王鵬！老子替你留了最辣的高粱酒！"

"是佐藤的子彈...他一直攥著..."郭超群恍然大悟

郭超群盯著王鵬血肉模糊的掌心，突然想起那晚在刑場——佐藤開槍時，王鵬撲過去推開了阿毛！

"這畜生..."郭超群掰開他痙攣的手指，子彈頭已經(jīng)和皮肉長在一起。常丙輝倒吸冷氣："是鬼子特制的達(dá)姆彈！"

周老爺擠過來一看，胡子都抖起來了："快！刀！火燒！這彈頭有毒！"

~手術(shù)刀在火上一烤，王鵬突然睜開眼，渙散的瞳孔里映著晨光。~

"別...管我..."他氣若游絲，"膠卷...送走..."

遠(yuǎn)處傳來馬蹄聲，房正峰舉著面紅旗狂奔而來："送到了！首長說...說咱們立大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