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劇稍歇,藍(lán)景儀抖著被藥汁染花的衣襟,突然眼睛一亮,盯上了李蓮花晾在繩上的淡青長袍:“這衣服借我穿穿!總不能讓本公子頂著污漬回云深不知處!”
方多病立刻跳出來阻攔:“想得美!李蓮花的衣服憑什么借你?”他伸手去拽藍(lán)景儀,兩人拉扯間,晾衣繩“啪”地斷裂,幾件衣服撲簌簌落在地上,還裹著幾片阿福留下的雞毛。
金凌捏著鼻子嫌棄道:“這還能穿?一股子雞屎味!”話沒說完,阿福不知從哪又冒出來,對著金凌的靴子狠狠啄了一口。金凌驚叫著跳開,慌亂中踩到地上的藥渣,腳底一滑,整個人朝笛飛聲栽過去。
笛飛聲眉頭一皺,身形如電閃避開,金凌“咚”地摔在地上,發(fā)髻徹底散了,額前碎發(fā)沾著藥渣,模樣滑稽又狼狽。藍(lán)景儀憋笑憋得臉通紅,指著金凌大笑:“金小宗主,你這是要和阿福拜把子?”
“藍(lán)景儀!”金凌惱羞成怒,拔出歲華劍,“今日不教訓(xùn)你,我就不姓金!”
藍(lán)景儀也唰地抽出佩劍,劍未出鞘就開始嘴硬:“來??!讓你見識見識姑蘇藍(lán)氏的劍術(shù)!”
李蓮花和藍(lán)思追一人攔一個,李蓮花苦口婆心:“兩位小爺,消消氣!再打下去,這蓮花樓真要塌了!”藍(lán)思追則溫聲勸道:“景儀,金凌,別傷了和氣?!?/p>
鬧劇收場,眾人押著葛潘回到蓮花樓。夜深了,藍(lán)景儀和金凌終于消停,擠在臨時拼湊的草鋪上沉沉睡去,嘴里還時不時嘟囔著夢話。方多病趴在桌上打盹,阿福安靜地蹲在他腳邊。
李蓮花坐在窗前,就著油燈擦拭著破碎的藥罐。藍(lán)思追輕手輕腳地過來幫忙,低聲道:“今日雖吵鬧,倒也熱鬧?!?/p>
李蓮花望著熟睡的眾人,嘴角揚(yáng)起溫柔的弧度:“是啊,蓮花樓許久沒這么熱鬧了?!彼D(zhuǎn)頭看向正在擦拭佩刀的笛飛聲,“阿飛,你說呢?”
笛飛聲動作一頓,目光掃過滿室狼藉,又落在眾人身上,悶聲哼了一下:“聒噪歸聒噪……倒也不討厭?!?/p>
窗外,月光如水,蓮花樓在夜色中靜謐而溫暖。誰也不知道,明天又會有怎樣的故事,等著這群不打不相識的江湖人。但此刻,喧囂歸于平靜,唯有歲月與情誼,在這小小的樓閣里,悄然生長。
方多病成功將一品墳案件的詳細(xì)情況傳信給了百川院。察音閣的人迅速將情報傳遞給了二院主云彼丘。云彼丘打開情報查看后,不禁搖頭感嘆:“這葛潘在我手下做事,我居然沒有察覺到他暗藏禍心,是我失職了 ?!毕聦仝s忙安慰道:“二院主何必事事攬責(zé),葛潘私心作祟,背離百川院,實(shí)在防不勝防。幸而在場的天機(jī)堂少主方公子和蓮花樓樓主李蓮花將其識破,他們正押解葛潘,在來百川院的路上,他自當(dāng)承擔(dān)該有的懲處?!?/p>
云彼丘放下手上的東西,心中疑惑更甚:“又是李蓮花,之前撞見藏匿了十年的笛飛聲出關(guān),現(xiàn)在他們又撞見破熙陵搶奪觀音垂淚,這李蓮花究竟充當(dāng)什么角色呢!”下屬提議道:“屬下找人暗中盯著那蓮花樓?!痹票饲饠[了擺手說:“不必浪費(fèi)人手于此。他們不是要來嗎?等他們到了百川院,自會有機(jī)會探查他們,人一到即刻通知我便是?!闭f罷,他又叮囑要全力聽從院主安排,讓各方哨點(diǎn)盯緊金鴛盟的動作,畢竟笛飛聲奪得觀音垂淚,這江湖怕是又要掀起風(fēng)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