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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桂源走得很快。他人高,腿長,穿在別人身上褲腿堆褶的校服褲子,穿在他身上就顯得腿又瘦又長,褲管下的腳踝隱約有道紅線。
喻沉西跟不上張桂源的步子,悶著頭小跑幾步。
她又不敢叫他停。
對她而言,那么厲害的決士,可以給她當(dāng)老師的天才斬鬼決士,她更多的是一種敬畏和崇拜。
況且張桂源的感覺很敏銳的,說不定憑著周遭氣的流動就能鎖定鬼的位置,喻沉西不敢讓他分心。
只好更快地?fù)v騰步子往前。
喻沉西“哎喲!”
沒看到張桂源早停了,喻沉西一頭撞上去,額頭隔著兩層布料結(jié)結(jié)實實碰上他的背……還怪結(jié)實,惹得喻沉西小小地痛呼一聲。
張桂源“……”
他知道喻沉西笨笨的。
張桂源“走路不看著點兒?”
轉(zhuǎn)過來,張桂源看見喻沉西捂著額頭,垂下眸時睫毛的輕顫,他在心里微微嘆一口氣,輕輕握住她纖細(xì)的腕子,移開。
握刀的手指腹都結(jié)了繭子,觸及到她細(xì)嫩的手腕,一時間張桂源都訝然于她的嬌氣。怎么腕子那么細(xì)。
目光落在她額頭。碎發(fā)被風(fēng)吹得起波瀾,他拂開她的劉海,仔細(xì)看了看她額頭。
張桂源“疼不疼?”
喻沉西“撞的是堵人墻,不疼?!?/p>
真不是逞強。
她只感受到張桂源身上淡淡的香氣,一股不算厚重的皂角香,聞著很舒服。
洗衣粉的味道會不適時得變得厚重而略微刺鼻。喻沉西一聞就聞得出來,她天生嗅覺敏感,所以也聞的出張桂源的校服是用皂角一寸寸手洗的,所以才會有這樣淡淡的香香的味道。
他媽媽真仔細(xì),肯定是很柔軟的人。
張桂源“我覺察到特殊的‘氣’了,你先到人多的地方去?!?/p>
喻沉西“不是說不單獨行動嗎?”
張桂源“我沒關(guān)系。”
喻沉西悶悶地“哦”了一聲,眼底一閃而過的是微不可察的失落。她知道自己差點能耐的,張桂源怕自己拖后腿也理所應(yīng)當(dāng)。
下一秒腦袋被一只大手揉了揉,暖熱的溫度從頭頂傳來。
她抬眼,對雙張桂源那雙格外飽滿漂亮的眼睛。
張桂源“去那邊等我,要是二十分鐘后我沒來,你就找?guī)讉€人撬開這層的工具間?!?/p>
張桂源“詭異在白天受到‘氣’的限制,維持常人形態(tài)已經(jīng)不易,他抽不出精力壓制太多人?!?/p>
他目光落在喻沉西身上。無數(shù)次短暫的籌謀里張桂源很少給自己留退路,因為他孑然一身,窮盡的“所有”里對他而言太過不值一提。
直至遇見她,獨來獨往的習(xí)慣被她的出現(xiàn)而打破。
他知道她的弱小,懂得她或許不足以和自己并肩作戰(zhàn)。但這樣亡命徒一般的同類,肯在自己身邊存在都算萬幸了。
所以。
張桂源“喻沉西,你是底牌。”
他的目光因此被溫水浸潤。
存在就成為別具一格的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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