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風月錄》第八章 祭天壇上的三象歸心
冬至子時,祭天壇的圣火在十二道飛虎衛(wèi)的刀光中燃起。我穿著繡滿九鸞紋的赤金祭服,謝硯秋的飛虎紋鎧甲映著火焰,周懷瑾的驚鴻筆在黃綾上寫下最后一道祝文,蕭無妄的青鸞令隱在袖口,指尖已扣好十二枚淬毒銀針。
“陛下,西域使團的十二車月光石,正在壇下凝聚巫毒陣?!笔挓o妄的低語混著沉水香,從陰影里傳來,“每車石頭下都壓著刻有臣等生辰八字的人偶,車轅暗紋組成的,正是‘鳳死鸞生’的逆命陣?!?/p>
謝硯秋的手掌按在我后腰,體溫透過三層祭服傳來:“臣的十二名死士已纏住左賢王之子,壇下三百飛虎衛(wèi),足以劈開任何邪祟?!彼z甲下露出的護心鏡,正是用廢后陵寢的青銅棺熔鑄而成,鏡面映著我眉間朱砂,比圣火更艷。
周懷瑾忽然將驚鴻筆橫在我頸間,筆尖挑開祭服領口,露出謝硯秋昨夜替我描的飛虎紋朱砂?。骸皯谚谧N睦飺搅宋饔蚴ニ?,此刻圣火正將‘三象歸心咒’燒給漫天神佛——”他忽然輕笑,扇尖劃過我鎖骨,“包括沈太醫(yī)藏在祭壇磚下的十二盞生魂燈。”
祭天壇突然震動,十二車月光石同時爆發(fā)出幽藍光芒,在壇下組成巨大的星圖,每顆星子都對應著我腰間曾經(jīng)的刻痕。左賢王之子穿著巫祝服飾踏火而來,手中捧著的,正是沈硯冰未能完成的“十二煞星燈”,燈芯上跳動的,竟是謝硯秋、周懷瑾、蕭無妄三人的生魂之火。
“女帝當祭天!”他的咒語混著西域梵文,震得圣火忽明忽暗,“用三象護命人的心頭血,換萬里河山永固——”
話未說完,謝硯秋的刀已劈開七道月光石的藍光。他鎧甲上的鎏金飛虎紋在火光中活過來般,每道刀風都帶著北疆雪松的氣息:“西域小兒也敢在朕的壇上撒野?”刀刃掠過左賢王之子手腕時,驚鴻劍的寒光已先一步抵住他咽喉——是周懷瑾用扇骨替我借的劍。
蕭無妄的青影從圣火中撲出,十二枚銀針精準釘住十二盞煞星燈的燈芯:“暗衛(wèi)營初代首領的血,早就在這祭壇下布了‘逆生陣’。”他指尖捏碎最后一盞刻著“妄”字的燈,血珠濺在我祭服上,竟開出青色梅花,“沈太醫(yī)沒告訴你吧?三象歸心,從不需要祭品?!?/p>
我撫著胸口發(fā)燙的飛虎紋朱砂印,忽然聽見壇下傳來巨響——沈硯冰被飛虎衛(wèi)押著闖入,藥箱里掉出的,正是融合了三人精血的圣藥。他腕間九鸞刺青已變成血色,望著圣火中逐漸融合的三象星位,忽然慘笑:“你以為祭天是結束?三象歸心后,護命人的生魂會永遠困在你體內(nèi),直到你……”
“直到朕成為真正的鳳鸞?!蔽医舆^周懷瑾遞來的琉璃盞,盞中盛著的,正是用三人精血、沈硯冰的巫毒、西域圣藥調(diào)制的“三象露”,“廢后當年換命時就知道,朕要的不是十二道刻痕,而是能讓護命人甘心情愿與朕共生的……”指尖劃過謝硯秋的刀疤,周懷瑾的尾痣,蕭無妄的青鸞刺青,“同心咒。”
圣火突然爆發(fā)出七彩光芒,三象星位在我頭頂凝成實體:飛虎踏火,驚鴻穿云,青鸞隱月。謝硯秋的飛虎印、周懷瑾的驚鴻筆、蕭無妄的青鸞令同時飛起,在我掌心熔鑄成一枚九鸞紋指環(huán),環(huán)上刻著的,正是三人的生辰八字。
“跪下。”我望著跪在壇下的西域使團,指環(huán)亮起的瞬間,他們耳后朱砂點全部爆裂,露出底下的“護”字刺青——正是蕭無妄早已埋下的暗衛(wèi)標記,“告訴你們的左賢王,朕的護命人,從來不是用來祭天的血,而是用來握碎陰謀的劍?!?/p>
沈硯冰忽然噴出黑血,藥箱里的《長生集注》自動翻開,露出廢后臨終血書:“阿鸞,十二刻痕是為讓你嘗遍人間風月,三象歸心方得萬劫不復。若遇真心人,便將他們的精血融入骨血,從此生死與共?!?/p>
更鼓敲過子時,謝硯秋忽然握住我戴著九鸞環(huán)的手,低頭吻在指環(huán)上的飛虎紋:“臣的生魂,從看見陛下第一眼起,便已困在您的眼尾紅痣里。”周懷瑾的折扇擋住他的吻,扇面不知何時寫滿了“阿鸞”二字:“將軍粗人,該用墨香來困魂。”
蕭無妄的青影忽然跪在我腳邊,指尖撫過指環(huán)上的青鸞紋:“暗衛(wèi)的魂,本就是陛下的影子,困在何處,都是心甘情愿?!彼ь^時,眼中倒映著圣火與我的身影,再無半分陰影。
祭天壇下,十二車月光石全部崩裂,露出里面藏著的,竟是十二箱刻著三人面容的玉雕——正是我三個月來在侍寢夜偷偷刻的。周懷瑾忽然輕笑:“原來陛下早把我們的魂魄,刻進了玉里?!敝x硯秋的手掌覆在我后腰,那里的朱砂印此刻與指環(huán)共鳴,熱得像是要融成一體。
“回宮?!蔽覔嶂披[環(huán),感受著三人精血在體內(nèi)流動,“讓欽天監(jiān)昭告天下,朕已與三象同命,從此……”目光掃過漸亮的天際,“風調(diào)雨順是朕的權,風月無邊是朕的欲,這天下,再無人能拿朕的命做文章?!?/p>
轎輦行至玄武門時,沈硯冰突然掙扎著抬頭:“陛下可知道,三象歸心后,護命人若死,您也會……”
“所以朕不會讓他們死?!蔽医財嗨脑?,驚鴻劍出鞘三寸,映著他驚恐的眼,“就像朕不會讓任何人,再動朕的棋盤上的任何一顆棋子?!?/p>
晨光中,謝硯秋的鎧甲泛起金光,周懷瑾的扇面落滿梅瓣,蕭無妄的青影始終護在輦轎左側。掌心的九鸞環(huán)發(fā)燙,仿佛在提醒我,從此這三個男子的心跳,都將與我同頻——他們是護命人,是心上人,是朕在這金鑾殿上,最璀璨的風月。
這一晚的祭天,不是結束,而是開始。當?shù)谝豢|陽光照亮紫禁城,我摸著腰間早已消失的刻痕,那里如今只剩下九鸞環(huán)的投影,與三人的氣息交織成網(wǎng)。沈硯冰被拖走時,藥箱里的殘頁飄落,上面寫著:“三象歸心之日,女帝風月正濃。”
沒錯,風月正濃。金鑾殿的龍椅在等我批奏章,御花園的梅酒在等我品新釀,而那三個男子——謝硯秋的飛虎衛(wèi)營帳,周懷瑾的翰林院墨香,蕭無妄的暗衛(wèi)營密道,都在等我,去續(xù)寫這萬里河山的,十二道風月傳奇。
畢竟,朕的江山,從來都是權與愛的合謀;朕的風月,從來都是謀與心的共舞。而這一場三象歸心的祭禮,不過是讓這盤大棋,從此多了三個與朕同生共死的,執(zhí)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