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過紗簾縫隙落進臥室，在榻榻米上投下狹長的光斑。降谷祈把臉埋進枕頭里，狼尾發(fā)梢掃過床單時帶起細(xì)微的癢意。昨夜的痕跡在晨光里無所遁形——鎖骨處的玫紅齒痕像撒開的花瓣，被薄被遮住的腰側(cè)還留著淡紫色的指印，連抬手撐床的動作都牽扯得肌肉發(fā)酸，更別提去摸床頭柜上的黑金匕首了。

“還疼嗎？”降谷零端著水杯走近，金發(fā)在晨霧里泛著柔光，嘴角卻噙著藏不住的笑意。他看見降谷祈往被子里縮了縮，露出的后頸還有片未消的紅痕，那是昨夜他吻到動情時留下的。

“要你管?！苯倒绕韾灺晲灇獾鼗刈欤瑩沃觳蚕胱饋?，卻在膝蓋著地的瞬間“嘶”了聲。降谷零連忙上前扶住他腰側(cè)，指尖觸到一片青紫時，心疼得皺起眉，偏生又覺得愛人這副逞強的模樣格外可愛，忍不住低笑出聲。

“笑什么！”降谷祈回頭瞪他，耳尖卻在看見對方眼底的寵溺時悄悄泛紅。他晃了晃酸軟的手腕，想起昨夜降谷零扣著他手腕按在枕頭上的力道，喉間不自覺地滾過聲輕顫。意識海里的天授正打滾嘲笑：“還說人家是金毛犬呢，現(xiàn)在知道什么叫餓狼了吧？”

婚假三天過得像被放慢的膠片。降谷零每天清晨都會把早餐端到床邊，看降谷祈皺著眉小口喝著山藥粥，狼尾發(fā)垂下來遮住眼睛，露出的脖頸上還留著前一夜的痕跡?？傻搅艘估?，這只“金毛犬”就會褪下溫順的皮毛——他會吻著降谷祈腰側(cè)的麒麟紋身，指腹摩挲著那片淡青色的墨跡，在對方因敏感而瑟縮時，用帶著胡茬的下巴蹭過他鎖骨，聲音啞得像揉碎了月光：“祈，看著我?！?/p>

第三天傍晚，降谷祈扶著腰靠在窗邊，看降谷零在庭院里擺弄新栽的鳶尾花。夕陽把愛人的金發(fā)染成蜜糖色，可他想起昨夜那雙泛著情欲的眼睛，還是忍不住紅了耳根。意識里的天授突然投映出張動態(tài)畫面：降谷零正把他打橫抱起，往浴室走時還低頭吻他腳踝上的舊疤。

“夠了！”降谷祈在意識里低吼，嚇得天授的毛球形態(tài)抖了抖。他摸著鎖骨上又添的新痕，忽然覺得這婚假過得比在古墓里躲血尸還累——至少血尸不會像降谷零這樣，***************還在他每次想瞪人時，用那雙盛滿笑意的藍(lán)眼睛望過來，讓他所有的脾氣都化成了繞指柔。

庭院里的降谷零直起身，看見窗邊的人正望著自己發(fā)呆，狼尾發(fā)被晚風(fēng)吹得揚起，露出頸間若隱若現(xiàn)的紅痕。他笑著揮了揮手，陽光落在他無名指的銀戒上，戒指內(nèi)側(cè)的鳶尾花紋與降谷祈手上的那枚正好配對。而屋內(nèi)的降谷祈趕緊別開臉，指尖無意識地蹭著腰間的紋身，心里卻偷偷想：或許……被這匹“餓狼”圈在懷里，也不是什么壞事。

但……真的酸??！降谷零過分！

……

婚假結(jié)束后的首個傍晚，降谷零牽著張祈推開小洋樓的木門時，正撞見黑瞎子翹著腿坐在廊下磨匕首。夕陽把他銀灰色的發(fā)絲染成蜜糖色，墨鏡滑到鼻尖，灰藍(lán)色瞳孔在看到張祈扶著腰進門的瞬間，笑得瞇成了縫：“喲，這不是我家齊齊嘛？怎么匕首都拎不動了？”

降谷祈手一抖，剛想掏后腰的黑金匕首，卻因動作牽扯到某處酸軟，指尖離刀柄還有三寸就泄了力。降谷零趕緊上前扶住他，耳尖卻在黑瞎子促狹的注視下泛起薄紅：“齊爸，您就別打趣他了。”婚后的他倒是比從前更敢接話，說到“齊爸”時，聲音都帶著親昵。

“去去去，”黑瞎子揮了揮匕首，刀刃在暮色里閃過冷光，“老瞎子我還沒說你呢，看看把我家祈折騰的——”話沒說完就被張起靈遞來的茶杯堵住了嘴。張起靈坐在藤椅上，指尖正摩挲著茶盞邊緣的麒麟紋，聞言抬眼瞥了黑瞎子一下，那眼神沉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倒讓向來沒正形的黑瞎子乖乖閉了嘴。

祈趁機挪到張起靈身邊，狼尾發(fā)掃過對方肩側(cè)時，聞到熟悉的松木香氣。他剛想開口說些鍛造房的瑣事，卻突然想起那群咋咋呼呼的小張：“啞爸，那些小張呢？”

“警視廳。”張起靈言簡意賅，指節(jié)在茶盞上輕叩兩下。黑瞎子咽下嘴里的茶，搶著接話：“被你啞爸趕去給降谷零那小子當(dāng)跟班了！天天在院子里喊‘族長威武’，吵得我和你啞爸下棋都聽不見落子聲?！彼f著往張起靈身邊靠了靠，手肘有意無意蹭過對方手背，“不過也好，你啞爸親自給他們排班，現(xiàn)在都在澀谷盯走私案呢?！?/p>

降谷零站在廊下聽著，目光落在祈垂在身側(cè)的手上。那里有道淺疤，是早年練刀時留下的，此刻卻被夕陽照得發(fā)亮。他忽然想起昨夜他的祈趴在他胸口喘氣的模樣，狼尾發(fā)濕漉漉地貼在頸間，鎖骨上的紅痕像開敗的玫瑰。而眼前的張起靈正給黑瞎子續(xù)茶，動作熟稔得仿佛重復(fù)過千百遍，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交疊的輪廓里藏著比歲月更長久的默契。

“行了行了，”黑瞎子把匕首插回靴筒，拍了拍張起靈的肩膀，“讓小年輕們自己膩歪去，我和你啞爸去廚房燉點補湯——”他故意拖長了語調(diào)，瞟了眼降谷零，“給我們家齊齊補補腰?！?/p>

降谷祈“騰”地紅了臉，剛想反駁就被降谷零牽住了手。掌心傳來的暖意讓他莫名安心，抬眼正看見降谷零眼里的笑意，像落滿了碎星。而不遠(yuǎn)處的張起靈輕輕“嗯”了聲，起身時黑瞎子很自然地攬住他的腰，兩人并肩往廚房走時，黑瞎子還在絮叨著“當(dāng)年你啞爸腰力可比這小子好多了”，引得張起靈回頭輕瞪了他一眼，耳尖卻也悄悄紅了。

庭院里的鳶尾花在晚風(fēng)中搖曳，降谷零低頭吻了吻祈的發(fā)頂，鼻尖蹭過他狼尾發(fā)梢的銀飾：“累嗎？”祈沒說話，只是反握住他的手，指腹的薄繭擦過對方掌心的舊疤。遠(yuǎn)處廚房傳來鍋碗瓢盆的輕響，夾雜著黑瞎子的笑罵和張起靈無奈的嘆息，構(gòu)成一曲煙火氣十足的家謠。

或許這個世界不再有血尸與古墓，但有愛人的體溫、長輩的嘮叨，以及那些被派去警視廳“改造”的小張們——祈想著，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意識海里的天授突然冒了個泡：“你看零那傻樣，還在回味洞房呢?！彼沉搜凵磉呅Φ脺厝岬慕鸢l(fā)男人，悄悄在意識里回了句：“閉嘴?！眳s在降谷零握緊他手的瞬間，覺得這現(xiàn)世的安穩(wěn)，比任何倒斗生涯都更讓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