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時,溫暖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的燈火?!短K氏財團(tuán)與林家千金訂婚公告》的推送像一把尖刀,將夜色割開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
她盯著那行字看了整整十秒,指腹無意識摩挲著杯壁。紅酒在月光下呈現(xiàn)出近乎黑色的暗紅,像凝固的血。 ?
"恭喜。"她對著虛空舉杯,聲音輕得如同嘆息。 ?
下一秒,高腳杯在她掌心爆裂。玻璃碎片扎進(jìn)皮肉,鮮血混著酒液滴落在雪白的長毛地毯上,像一灘腐敗的玫瑰。 ?
"阿默。"她凝視著掌心翻卷的皮肉,聲音平靜得可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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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門外的保鏢推門而入時,看見的是這樣的畫面——他們的主人站在一地狼藉中,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唇角卻掛著詭異的微笑。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正在用鑷子從傷口里夾出一片玻璃碎片,動作優(yōu)雅得像在插花。 ?
"把林晚意帶過來。"她將染血的玻璃碎片放進(jìn)托盤,"我要親自...祝賀她。" ?
金屬托盤里已經(jīng)躺著七塊碎片,碰撞時發(fā)出風(fēng)鈴般清脆的聲響。 ?
林晚意的公寓彌漫著玫瑰精油的香氣。 ?
她剛做完睡前護(hù)理,正對著梳妝鏡涂抹護(hù)手霜。鏡面突然映出三個黑衣人的身影,還沒等她尖叫,帶有乙醚氣味的手帕就捂住了她的口鼻。 ?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她看見為首的男人袖口繡著暗金色的"W"字徽記。 ?
醒來時,刺眼的白熾燈直射瞳孔。林晚意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在特制的審訊椅上,這種椅子她再熟悉不過——她在心理學(xué)論文里研究過,傾斜15度的設(shè)計會讓人產(chǎn)生墜落感。 ?
"睡得好嗎?未婚妻。" ?
溫暖的聲音從陰影里傳來。她坐在對面的高背椅上,正用手術(shù)刀削著一只蘋果。果皮連綿不斷地垂落,像一條猩紅的舌頭。 ?
"溫總這是要演恐怖片?"林晚意強作鎮(zhèn)定,卻控制不住顫抖的膝蓋。她認(rèn)得那把刀——瑞士定制,刀刃有放血槽。 ?
蘋果突然被劈成兩半。溫暖用刀尖挑起其中一半遞到她嘴邊:"嘗嘗?我剛從蘇宅果園摘的。" ? ?
"聽說你要結(jié)婚了。"溫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甲掐進(jìn)脈搏處。絲綢睡衣的袖管被粗暴推上去,露出橫亙在雪白肌膚上的陳舊割痕。 ?
那些疤痕排列得異常整齊,像是經(jīng)過精心設(shè)計。溫暖用指尖描摹著這些凸起的紋路,突然低笑出聲:"三年前圣瑪麗精神病院的住院記錄,需要我背給你聽嗎?" ?
林晚意的瞳孔驟然收縮。這是被完美掩藏的過去,連蘇家都沒查到的秘密。 ?
"我們是一種人。"溫暖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手指卻越發(fā)用力,"但你永遠(yuǎn)得不到完整的他。" ?
林晚意突然笑了。她猛地扯斷頸間的項鏈,吊墜彈開的瞬間,一張泛黃的照片飄落——十歲的蘇御琛站在三角鋼琴旁,手指還搭在琴鍵上。照片背面寫著日期,正是溫暖被拐賣的那年夏天。 ?
"知道《月光》是為誰彈的嗎?"林晚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總說這首曲子像某個人的眼睛..." ?
地下室的氣溫仿佛驟降十度。溫暖盯著照片里少年微垂的睫毛,那些被囚禁的記憶突然破籠而出——黑暗的地牢里,隱約傳來的鋼琴聲是她唯一的慰藉。 ?
手術(shù)刀當(dāng)啷落地。溫暖掐住林晚意的脖子將她提起來,指甲陷進(jìn)肌膚:"你當(dāng)時在場?" ?
蘇御琛推開溫氏大樓頂層辦公室的門時,溫暖正站在落地窗前把玩那條項鏈。 ?
"放了她。"他聲音平靜,仿佛在討論天氣。 ?
溫暖轉(zhuǎn)身的瞬間,項鏈如鞭子般抽在他胸口。金屬吊墜劃破襯衫,在他心口留下一道細(xì)細(xì)的血線。 ?
"你給她彈《月光》?"溫暖的聲音很輕,"在我像狗一樣被鎖在地牢里的時候?" ?
蘇御琛彎腰撿起照片,指腹擦過上面泛黃的痕跡:"這是慈善義演。"他的目光落在她鮮血淋漓的掌心,"我只為你一個人彈過這首曲子。" ?
監(jiān)控屏幕突然亮起,顯示地下室的實時畫面——林晚意正用牙齒撕扯手腕上的繩索,鮮血染紅了白色真絲睡衣。 ?
溫暖按下某個按鈕,聲音輕得像情人的呢喃:"你說...她掙扎的樣子像不像當(dāng)年的我?"
林晚意被釋放時,左手腕多了條紅繩。 ?
"溫總的禮物?"她揉著淤血的手腕冷笑。 ?
溫暖站在陰影里,指尖把玩著一枚手術(shù)刀片:"這條繩子浸過特殊的藥劑..."她突然劃破林晚意的指尖,血珠滲入紅繩后竟變成黑色,"...會跟著心跳變色。" ?
窗外雷聲轟鳴,暴雨將至。阿默撐開黑傘時,聽見溫暖低聲自語:"所有覬覦他的...都會自己爬回來。" ?
她的脖頸上,人販子留下的勒痕在閃電照耀下泛著青紫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