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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染轉(zhuǎn)過來第二天，就遭到了艾斯坦的諷刺。

無他。因為宣染的理科成績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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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是新同學(xué)，石老師給她找了各門學(xué)科的試卷做。針對她的成績好制定相應(yīng)的學(xué)習(xí)方案。

“好，謝謝石老師?！毙具€是很得體的笑容，帶著試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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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下午吃完晚飯、晚自習(xí)之前，宣染揉揉腦袋才把這些寫完。很久沒做試卷了，理科卷沒有做的必要但還是看了幾眼，發(fā)現(xiàn)一道題都不會……呵呵。

石老師還是不知道武校的具體吧？不然也不會找這些給我做了。

她在草稿紙上畫下班里的大概座位分布圖。

其實宣染有點兒臉盲，女生都認不全。在她的眼里穿著校服的男生們都是共用一個建模，當(dāng)然那兩個挺有辨識度的除外。

那個叫馬澤平的能認出來，天天拎著紙去廁所。那個奉翔也辨識度很高。

宣染環(huán)視了一圈教室。還有半個小時上晚自習(xí)。把卷子交給老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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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老師?！毙咎а劭戳艘谎鄯瓌釉嚲淼氖蠋?，把頭埋得更低了：“讓您失望了，對不起老師?！?/p>

石老師把卷子分成兩摞，似乎是在斟酌用詞：“你的所有文科很優(yōu)秀，幾乎接近滿分，所以答案挑不出毛病。英語在班里也能排上名次。問題是你的理科?！?/p>

“數(shù)學(xué)空了很多題，物理和化學(xué)更是沒寫什么。三張理科卷子加在一起的分?jǐn)?shù)——”石老師對她比了個五：“不會超過50?！?/p>

宣染點點頭，同時隱約聽見了關(guān)門聲：“……我知道自己所有理科底子太差，對不起……”

“哎呀，老說對不起干什么。”石老師擺擺手：“分?jǐn)?shù)可以再提。但你要做好更努力更辛苦的準(zhǔn)備。你之前上的武校我查過了……可以理解?！?/p>

石老師又問了一下宣染和同學(xué)相處還可以嗎？宿舍習(xí)慣嗎？宣染一律回答特別好！同學(xué)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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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辦公室時，宣染看了一眼時間，還有5分鐘晚自習(xí)。石老師這次應(yīng)該不會因為成績而對自己有不好的印象，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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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站那?！?/p>

嗯？宣染轉(zhuǎn)頭，看見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一個戴眼鏡的卷毛男，語氣有點像老鼠。

不是三班的人。三班的人不可能不認識自己。自己昨天記下了和自己打招呼的人數(shù)，與班里人數(shù)對得上。而且老鼠男這張臉很有辨識度。

“你好。怎么了嗎？”她選擇先禮貌一點。初來乍到謹(jǐn)慎一點總沒錯。

對方從上到下打量著她：“嘖嘖，你就是那個理科三科分?jǐn)?shù)不超過50的女生??！知道你們?nèi)鄬W(xué)習(xí)不好，但也不至于這樣吧！已經(jīng)沒落了嗎！”

好尖酸刻薄的語氣啊……

不對……

宣染開始了自己的推算……

成績的事班里同學(xué)遲早會知道，與其月考后被罵拖后腿，還不如盡早委婉告訴他們。

而且自己也不是任人欺負的軟柿子，會忍，但絕不會甘心。第二天到這里就被人這樣講，現(xiàn)在左邊是辦公室，右邊是樓梯口。公共場合這個老鼠男說這些，是故意讓自己下不來臺嗎？還是說背后有人指點？

該怎么辦呢……一個可以讓三班的人把目光從自己身上移開、又可以反抗老鼠男的辦法。

宣染感受著樓梯口傳來的樓下的動靜。偶爾有幾聲說話聲。這代表快上晚自習(xí)了。這個時間段會有人回三班嗎？自己離開三班去交卷子的時候……好像班里還有幾個空座。那幾個人現(xiàn)在有沒有可能卡著點回教室？

不管了，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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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一定學(xué)習(xí)很好。謝謝你的指教?！毙咎а劭粗掍h一轉(zhuǎn)：“我知道自己成績并不好，這有很多原因。我會好好學(xué)習(xí)，如果未來還是拖了三班的進度，我在這里向你道歉?！?/p>

宣染手里握著筆記本和鋼筆，儼然一副好學(xué)生的樣子。她對著老鼠男鞠了一個非常標(biāo)準(zhǔn)的躬。同時她聽到右后方的樓梯口傳來急促的上樓梯的腳步聲。幾乎下一秒，一個男生飛似的過來，給了老鼠男一腳！

倒也不至于這么猛……這可是辦公室門口啊。宣染汗顏，這么見義勇為嗎。有時候感覺自己不至于那么機關(guān)算盡……

“啊——！”老鼠男趔趄往后退了兩步，嘰嘰喳喳地抱怨：“賈淳！你干什么打我？”

名叫賈淳的男生薅起他的衣領(lǐng)：“只踹你一腳都算好的了！我們?nèi)嗟娜耍悄隳?*的？給她道歉！”

宣染站在原地不動，靜靜地看著老鼠男被單方面壓制。

她賭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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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淳的出面一來反制了老鼠男的閑言碎語。二來自己對這個賈淳沒什么印象，但三班男生都善于交際，賈淳既然行事如此大膽，就一定很開朗，甚至有自己的小團體。他回去后把這件事一傳播，同學(xué)們的目光就不會只盯著自己的成績看。

第三點——根據(jù)老鼠男剛才的發(fā)言和賈淳的態(tài)度，老鼠男的班級和三班關(guān)系不算好，甚至可能是敵對關(guān)系。這樣一來兩個班的矛盾加劇，自己和三班的人就有了共同的敵人。

擁有共同的敵人，才是融入集體或個人的最快方式。

共苦遠比同甘有意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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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給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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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石老師開門出來，把門摔的震天響：“賈淳，艾斯坦，你們干什么呢？！眼里還有我這個辦公室嗎？！”

哎……動靜太大了。

宣染百無聊賴地想。自己剛才道歉音量把控很有度，再加上辦公室的門隔音好。但現(xiàn)在兩個男生的確動靜大了。這點是意料之外。原本以為來個男生懟幾句就行了。

趁著石老師教訓(xùn)兩個人的間隙，宣染偷偷抬眼觀察著賈淳。

活蹦亂跳的，張嘴露出的牙齒有點像兔子，雖然這人的性格大概和兔子搭不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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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可以罰我。”賈淳指著艾斯坦，然后看向宣染：“但是艾斯坦要給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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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這樣。”

辦公室里，宣染低眉順眼：“這件事都是因為我。請您不要處分賈淳同學(xué)，有任何處分我都可以接受的。而且……那位同學(xué)說的話也有道理，我的確落后太多了……”

說實話，宣染沒記住艾斯坦的名字。沒關(guān)系，下次見面也會認識，畢竟學(xué)校里長得像老鼠的大概只有他一個吧。

“石老師，不管是檢討還是通報批評，實在不行您請我家長也好，賈淳同學(xué)這樣做有他的理由，請您……！”宣染低垂著頭，看起來有點哀求的意思。

她這幅表情不是作假。原本的計劃就算是利用別人，現(xiàn)在被利用的男生不僅替自己打人，還有可能被處分，她無論如何也要盡全力保他。

“你不用這樣?！辟Z淳有點疑惑地看著她：“你沒錯啊?！鞭D(zhuǎn)頭又對石老師義正言辭道：“老師，我打艾斯坦了，您罰我吧。但我還是要艾斯坦向——渲染道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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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什么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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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歪歪扭扭又威嚴(yán)的女聲傳來，所有人看向辦公室門口——走進來的女性戴著金邊眼鏡，穿著藏藍色西裝上衣和裙子，看著有180斤，十分壯碩。她毒花一樣的目光掃過艾斯坦和宣染，最終落在賈淳身上。

“石老師，你們班學(xué)生……鬧得真歡。都要中考了，還是這么有心思?！?/p>

石老師拿起宣染交上去的試卷，拉著壯碩的女人出去了。

宣染有點不知所措，旁邊的賈淳蹲下來看她的臉色：“沒事吧？”

都這時候了還在擔(dān)心我呢？宣染露出一個感激的笑：“我沒事。一會兒我會把事情推到自己身上，你見義勇為，我不想你因為好的舉動受罰。”

賈淳似乎是呆住了，愣了兩秒才驚訝道：“那怎么行？我上樓梯就聽到你給艾斯坦那家伙道歉了，不就是成績的事嗎？他就是看你性格單純所以唬你呢！再說了，我可是爺們，哪有讓女生上去頂事的道理？”

一旁的艾斯坦悶悶出聲了：“喂！我還在這呢！你們說人壞話不知道避著點人嗎！”

兩人聳聳肩，都懶得理他。宣染想起那個扭著屁股的壯女人：“剛才的老師是哪位？”

“她啊。艾鳳蓮。艾斯坦班主任。”賈淳往門外努了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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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兩個人姓氏一樣……

不會吧……

肯定會的啊！不然哪有那么多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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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染兩眼一黑。只感覺自己是魯莽行事了。

自己這算是……踢到鐵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