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獲光明的世界,對宇智波泉奈而言,不再是溫暖的饋贈,而是冰冷戰(zhàn)場清晰的投影。
那雙曾經(jīng)被黑暗吞噬、如今重新映照萬物的萬花筒寫輪眼,褪去了初醒時的迷茫與剎那的悸動,沉淀為一種深不見底的、淬火般的寒芒。
他不再蜷縮于斗室,身影重新出現(xiàn)在宇智波的訓練場。
每一次揮刀,每一次結(jié)印,每一次瞳力的凝聚,都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執(zhí)念。力量如同奔騰的巖漿,在他經(jīng)脈中咆哮、沖撞,急于填補那段被黑暗和痛苦占據(jù)的空白。
汗水浸透黑色的勁裝,緊貼著他愈發(fā)精悍的肌肉線條,勾勒出力量回歸的輪廓。他像一把被重新打磨、急于飲血的利刃,鋒芒畢露,卻又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
汐遠遠地看著。
她站在訓練場邊緣的陰影里,看著他在烈日下?lián)]汗如雨,看著他那雙深邃眼眸中燃燒的、足以焚毀一切的冰冷火焰。
那火焰,不再是對命運不公的控訴,而是對既定終點的確認與奔赴。每一次凌厲的斬擊,每一次精準的瞳術(shù)預判,都像是在為那場無法避免的決斗進行最后的祭奠。
她的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反復揉捏。她知道他在做什么,更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做。
那份在黑暗中悄然滋長、在重見光明瞬間幾乎噴薄而出的情愫,此刻被沉重的現(xiàn)實壓得支離破碎,只剩下細密的、無聲的痛楚。
她試圖靠近過。
在他因過度壓榨瞳力而引發(fā)舊傷,痛苦地單膝跪地喘息時,她端著清水和藥膏,如同過去無數(shù)次那樣,默默地走到他身邊。
汐“泉奈大人,”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汐“您需要休息。眼睛剛恢復,不能……”
宇智波泉奈“走開?!?/p>
冰冷的聲音打斷了她,沒有憤怒,沒有咆哮,只有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金屬般的漠然。
他甚至沒有抬頭看她,汗水沿著他緊繃的下頜線滴落,砸在滾燙的地面上,瞬間蒸發(fā)。
汐端著托盤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jié)泛白。她看著他被汗水浸濕的、倔強的后腦勺,看著他因痛苦和強行忍耐而微微顫抖的肩膀,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她知道,此刻的關(guān)心,對他而言,只是阻礙,是動搖他決心的軟弱。
她最終什么也沒說,默默地放下水和藥膏,轉(zhuǎn)身離開。陽光將她離去的背影拉得很長,顯得格外單薄而孤寂。
決斗的氣息,如同暴風雨前的低氣壓,沉甸甸地籠罩在宇智波族地上空。
泉奈不再掩飾他的目的。他開始整理裝備,擦拭那柄曾隨他征戰(zhàn)多年的忍刀。他不再與汐有任何治療之外的交流,甚至刻意回避著與她獨處的機會。每一次擦肩而過,空氣中都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心照不宣的訣別。
終于,在一個星斗低垂、月色黯淡的夜晚,泉奈敲響了汐的房門。
汐打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泉奈。他沒有穿訓練時的勁裝,而是一身利落的深色作戰(zhàn)服,忍具包束在腰間,忍刀斜挎在背后。
月光勾勒出他挺拔而孤絕的身影,如同即將奔赴修羅場的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