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樂場的廢墟在暮色中伸展著鋼筋骨架,旋轉木馬的殘骸半埋在瓦礫堆里。秦牧野的鬼王印在衣袋中微微發(fā)燙,顧清歌的啜泣聲只有他能聽見:"那架摩天輪...綰綰五歲時在下面摔破了膝蓋..."
蘇綰綰的指尖劃過生銹的欄桿,鉑金手鏈突然繃斷,珠粒滾進混凝土裂縫。"母親去世前答應帶我來這里過生日。"她踢開半截小丑玩偶,"現在連廢墟都要拆了建購物中心。"
鬼王印驟然灼燒胸膛,秦牧野的視野突然覆蓋血色濾鏡。他看見穿鵝黃連衣裙的少婦牽著女童奔跑,冰淇淋沾污了蕾絲襪邊——那是顧清歌殘存的記憶碎片正在侵蝕現實。
"掉頭!"秦牧野突然按住方向盤。保時捷在荒草叢中甩尾,車燈照亮褪色的"歡樂天地"招牌。蘇綰綰的香水瓶從挎包滾落,橙花香氣混合著鐵銹味彌漫車廂。
衛(wèi)星電話在此時震動。蘇明璃的影像投射在擋風玻璃上,化療后新生的短發(fā)被風吹亂:"父親要我們去柳家老宅...他們準備了催債合同當壽禮..."
鬼帝瞳孔中的九幽冥火猛然暴漲。后視鏡里,游樂場廢墟上空凝聚出顧清歌的虛影,血淚正滴在蘇綰綰肩頭。女童嬉鬧的幻聽與催債電話的雜音在車內交織,往生鐲突然浮現在秦牧野腕間。
"告訴柳老太爺——"秦牧野碾碎掌心的車鑰匙,"我會帶著地獄的賀禮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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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時捷沖進霓虹燈海時,柳家老宅正舉行著詭異的壽宴。中堂懸掛的百壽圖滲出暗紅血珠,穿蟒袍的司儀敲響人皮鼓。蘇明璃攥著女兒躲在廊柱后,催債人別在腰間的POS機閃著綠光。
"柳眉侄女來得正好!"趙美娟的翡翠耳環(huán)叮當作響,"傅九爺剛開了賭盤,押你那廢物老公多久會被沉海..."
滿堂哄笑聲中,秦糯糯突然指向房梁:"媽媽!紅衣服阿姨在哭!"
水晶吊燈轟然炸裂,顧清歌的嫁衣虛影纏繞著傅九霄。當催債人的POS機吐出冥幣時,秦牧野踏著滿地碎玻璃走進來,往生鐲正吸收著壽宴的怨氣。
"賀禮到了。"鬼帝甩出染血的《獻祭契書》,泛黃紙頁在空中展開柳氏族譜。老太爺的龍頭拐杖應聲斷裂,露出刻滿枉死者名字的內芯。
傅九霄的金鏈子熔成鎖鏈捆住自己,趙美娟的翡翠耳環(huán)里爬出蛆蟲。在柳明輝的慘叫聲中,秦糯糯哼起顧清歌教的童謠,整座老宅開始向下沉降。
"歡迎來到——"秦牧野的軍靴踏碎壽桃,"真正的地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