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雨季總是來得突然。我坐在西泠印社的柜臺后面,聽著雨滴敲打青石板的聲音,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本已經(jīng)翻爛的筆記。十年了,自從悶油瓶走進那扇青銅門,已經(jīng)整整十年。
"老板,這本《山海經(jīng)》怎么賣?"一個戴眼鏡的學(xué)生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抬頭笑了笑:"三百八,真品影印版。"
學(xué)生猶豫了一下,還是掏出了錢包。我熟練地包裝好書,目送他撐傘走入雨中。這樣的日子平淡得幾乎讓我忘記了那些驚心動魄的往事——如果忽略我抽屜里那厚厚一摞關(guān)于長白山和張家的研究資料的話。
王盟"小三爺,您的茶。"
王盟端著剛泡好的龍井走過來,熱氣在潮濕的空氣中氤氳開來。
我道了聲謝,翻開筆記本最新的一頁。上面密密麻麻記滿了關(guān)于青銅門和張家的各種線索,最中央畫著一個大大的問號——"它"到底是什么?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十年。
雨聲漸大,我起身準(zhǔn)備關(guān)門。就在這時,門鈴清脆地響了起來。
吳邪"抱歉,我們已經(jīng)——"
我抬頭,話卻卡在了喉嚨里。
門口站著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黑發(fā)微濕,面容冷峻得近乎鋒利。那一瞬間,我的心跳幾乎停止——這張臉我太熟悉了。
吳邪"小哥?"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男人微微皺眉,雨水順著他的發(fā)梢滴落:
張海客"我不是張起靈。"
我這才注意到區(qū)別——他的眼神沒有悶油瓶那種沉淀千年的沉寂,反而帶著一種銳利的警惕。他穿著一件黑色風(fēng)衣,領(lǐng)口別著一枚奇特的青銅徽章,形狀像是一扇微縮的門。
吳邪"你是誰?"
我下意識地摸向抽屜里的匕首。
張???/a>"張海客。"
他環(huán)顧四周,確認(rèn)店里沒有其他顧客后,從懷中取出一個青銅匣子
張???/a>"張家族人,按血緣算,是張起靈的表兄。"
我冷笑一聲:
吳邪"張家的人?十年前怎么沒見你們出來幫忙?"
張海客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張海客"我們有我們的難處?,F(xiàn)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他將青銅匣子放在柜臺上,
張???/a>"青銅門要提前開啟了,就在三天后。"
我的手指僵住了。十年之約還未到,怎么會...
吳邪"不可能。"
吳邪"小哥說過是十年。"
張???/a>"計劃有變。"
張??痛蜷_匣子,里面是一卷泛黃的皮紙
張???/a>"張家古卷記載,每隔千年,青銅門會經(jīng)歷一次'呼吸'——門后的世界會短暫地與我們的世界重疊。今年正好是第一千個循環(huán)。"
我接過皮紙,上面繪制的星象圖和長白山地形讓我后背發(fā)涼。那些符號和紋路,與我在青銅門前見過的如出一轍。
吳邪"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我盯著他的眼睛
吳邪"你們張家不是一向獨來獨往嗎?"
張??蜕钗豢跉猓?/p>
張???/a>"因為張起靈可能已經(jīng)無法繼續(xù)守門了。古卷預(yù)言,這次'呼吸'期間,守門人必須更替,否則兩個世界的界限將永久打破。"
窗外的雨聲忽然變得震耳欲聾。我握緊了拳頭,指甲陷入掌心:
吳邪"你是說小哥他..."
張???/a>"我不確定。"
張??蛽u頭
張海客"但門后的力量正在失控。三天內(nèi),我們必須趕到青銅門,否則——"
吳邪"否則什么?"
張???/a>"否則'它'會先一步到達。
張海客的聲音壓得極低
張???/a>"這些年,'它'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一旦'它'控制了青銅門..."
我不用他繼續(xù)說下去。十年前的那些噩夢般的記憶已經(jīng)足夠說明后果。
吳邪"我需要證據(jù)。"
我說
吳邪"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張??蛷娘L(fēng)衣內(nèi)側(cè)掏出一塊青銅碎片:
#張???/a>"這是上個月從青銅門上脫落的。你摸摸看。"
我接過碎片,瞬間如遭雷擊——它在我掌心微微發(fā)熱,仿佛有生命般脈動,更可怕的是,我竟然聽到了微弱的心跳聲,和張起靈當(dāng)年留給我的鬼璽如出一轍。
吳邪"操!"
我猛地松開手,碎片落在柜臺上,發(fā)出詭異的嗡鳴。
張???/a>"感覺到了?"
張??涂嘈?/p>
張???/a>"門后的東西已經(jīng)開始滲透了。這只是開始。"
我抓起手機,撥通了那個十年沒打卻牢記于心的號碼:
吳邪"胖子,放下你手頭的一切,立刻來杭州。小哥出事了。"
掛斷電話,我轉(zhuǎn)向張??停?/p>
吳邪"我們需要準(zhǔn)備什么?"
張海客"越多越好。"
他的眼神異常凝重
張???/a>"但最重要的是帶上張起靈留給你的東西。"
我心頭一震——他怎么會知道鬼璽在我這里?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張??椭噶酥肝倚厍暗牡鯄嫛鞘且粋€普通的玉墜,但繩子卻是一種特殊的青銅絲編織而成。
張???/a>"張家標(biāo)記。"
他簡短地說,
張???/a>"只有持有張家信物的人才能安全接近即將開啟的門。"
雨聲中,我仿佛又聽見了長白山的寒風(fēng)呼嘯。十年了,我以為自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面對這一天,但當(dāng)它真正來臨,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依然會恐懼。
吳邪"如果..."
我嗓子發(fā)干
吳邪"如果我們進去后發(fā)現(xiàn)小哥已經(jīng)..."
張??屯蝗惶质疽馕亦渎?。他的目光銳利地掃向門外:
張???/a>"有人跟蹤我。"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雨幕中似乎有幾個黑影閃過。張海客迅速關(guān)上青銅匣子:
張???/a>"收拾東西,我們得立刻離開。'它'已經(jīng)盯上你了。"
我鎖上柜臺,抓起背包,里面常年備著探險裝備。就在我轉(zhuǎn)身的瞬間,櫥窗玻璃突然爆裂,一枚閃著寒光的飛鏢釘在了我剛才站立的位置。
張???/a>"走后面!"
張海客一把拽住我,同時從風(fēng)衣中抽出一把奇特的青銅短刀。
我們沖向后門,身后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雨水打濕了我的襯衫,但我已經(jīng)感覺不到冷——只有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的聲音。
十年平靜,一朝破碎。青銅門的秘密,終于要揭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