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結(jié)束后的慶功宴，顏書作為攝影組被安排在工作人員區(qū)域。她正低頭檢查照片，面前突然多了一杯檸檬水。

"喝這個。"馬嘉祺不知何時站在她旁邊，"賀兒讓我送的。"他指了指杯墊——上面寫著一串?dāng)?shù)字：0716。

等馬嘉祺走遠，顏書打開手機備忘錄輸入這組數(shù)字。自動跳出的是一張電子門卡截圖，附言：【B2休息室，密碼0716。一小時后沒人?！?/p>

休息室比想象中簡陋，只有一張沙發(fā)和滿地的礦泉水瓶。顏書坐在角落的器材箱上，突然注意到墻上的海報——是賀峻霖剛出道時的團體照，他站在最邊上，笑容青澀。海報邊緣用馬克筆畫了許多小星星，其中一顆被涂成藍色。

門鎖"滴"地一聲響，賀峻霖帶著一身濕漉漉的寒氣閃進來。他剛卸完妝，額前的劉海還滴著水，手里攥著那臺從觀眾席拿回來的拍立得。

"照片..."他喘著氣遞給她，"幫我看看拍得怎么樣？"

顏書接過相機，屏幕上顯示的最后一張照片讓她指尖發(fā)麻——是她在攝影區(qū)工作的側(cè)影，取景框角落里，舞臺燈光正好在她發(fā)梢鍍上一層金邊。

"構(gòu)圖不錯。"她努力讓聲音保持平穩(wěn)，"就是有點過曝。"

賀峻霖湊過來看屏幕，洗發(fā)水的味道縈繞在鼻尖。他的手指劃過照片邊緣："這里...是不是拍到我的影子了？"

確實有——舞臺上的他正望向鏡頭的方向，身影被拉得很長，幾乎要觸碰到畫面里的她。

"公司要給我接常駐綜藝。"賀峻霖突然說。他靠在化妝臺邊，無意識地轉(zhuǎn)著左手腕上的繩結(jié)手鏈，"去海南拍三個月。"

顏書點點頭："挺好的...那邊天氣好。"

"顏書。"他喊她的名字，聲音很輕，"如果我以后...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怎么辦？"

化妝鏡的燈泡有一盞接觸不良，在他臉上投下閃爍的陰影。顏書想起第一次見面時，他獨自在練習(xí)室對著鏡子跳舞的樣子。

"不會的。"她指了指墻上的海報，"你看，這些星星還在。"

賀峻霖怔了怔，突然笑了。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支馬克筆，在安全出口標(biāo)志旁邊的空白處畫了顆歪歪扭扭的星星："再加一顆。"

門外傳來腳步聲，兩人同時繃直了背。賀峻霖迅速在顏書手心寫了什么，然后大步走向門口。

"對了，"他回頭時已經(jīng)換上那種舞臺笑容，"下次見面...能給我看看你拍的蝴蝶嗎？"

門關(guān)上后，顏書展開手心——是個電話號碼，后面畫著個月亮。

賀峻霖去海南的第三周，顏書收到一張沒有署名的明信片。

正面是深夜的海灘，背面用鋼筆寫著：【今天看到藍眼淚，像你相機里的星空。工作人員說這是海螢死去的瞬間發(fā)光，很美也很殘忍。PS：學(xué)會用單反了，但還是拍不好夜景?！?/p>

明信片邊緣沾著一點沙粒。顏書把它貼在暗房的墻上，旁邊是那幅賀峻霖站在舞臺邊緣伸手的照片——她偷偷加洗了一份。

洗照片的化學(xué)藥劑味道里，手機突然震動。是賀峻霖的綜藝直播cut，主持人問他："峻霖最近有什么新愛好嗎？"

鏡頭前的賀峻霖曬黑了些，頭發(fā)染成淺栗色。他摸了摸后頸——這是他說謊前的小動作："在學(xué)...昆蟲攝影。"

彈幕瞬間刷滿【？？？】，而顏書看著暗房里那面貼滿照片的墻，輕輕碰了碰其中一張——是音樂節(jié)那天，她抓拍到的，落在賀峻霖肩膀上的那只真正的蝴蝶。